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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眉飞色舞的九羽，即便叶秋玄一肚子火，也渐渐熄灭了下来。
她是她，她父亲是她父亲，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何况他帮助对方，也从没想过到得到什么，只不过是自己为自己曾经的不成熟和冲动买的单。
在救下九羽的那一刻，实际上，麻烦就已经紧随其后，即便想摆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弗兰死了，算是了解了一个心腹之患。但同样的，也会惹到埃斯顿家族。
就算暂时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但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麻烦还是会找到他头上。冷夜国王的做法或许不厚道，但放在一个国王的身上，却也未尝不是一个正确的做法。他和对方无亲无故，凭什么奢望对方能帮助自己去对抗埃斯顿家族呢？
看透了这一点，叶秋玄也就无所谓了，反正该来的还是会来，倒不如从现在开始做打算的好。
“你看起来好像不怎么高兴。”
似乎察觉到了叶秋玄的脸色，九羽也终于停下了她的自言自语，顺嘴便问了出来。
“不，我很高兴。不过我不会去见你父亲的。”
“诶？”
有了一瞬间的呆滞，但很快九羽便诧异地问道：“为什么？如果你肯和我去见父亲的话，你很有可能会被授予爵位的。从平民到贵族，这难道不好吗？”
勋爵，也就是一种功勋兑换地位的赏赐，虽然可以提高社会地位，甚至有不俗的俸禄，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有名无权的名头。除了招摇过市，标榜一下自己，糊弄一下平民以外，没什么太大用处。人家鸟你，你是某某爵，人家不鸟你，你就啥也不是。
当然，假如叶秋玄愿意接纳这个封赏，有九羽这个公主做后盾，也不怕没有机会接触权力部门，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好是挺好的，但我有其他事情要忙。弗兰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你的事情也基本解决了，那我在这里的日子也该结束了。”
叶秋玄很是严肃地做出了告别的宣言。
“你要走了？”
叶秋玄要离开了。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奇怪，九羽甚至在一开始就知道了，可真到了这一刻，她的心里才涌现出浓浓的不舍。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对叶秋玄已经充满了依赖。仅仅一瞬间，她的脑海里便闪过无数的画面，这些画面大部分有和叶秋玄有关，他如何拯救自己，如何运筹帷幄，如何击溃强敌，如何力挽狂澜，每一件事都历历在目，每一件事都在他的手中运转。
他或许没有强大到令人惊惧的实力，可他的才智却散发着令人迷醉的光芒，而她深深为此而沉迷。她以为他们可以一直像在阿克蒙学院那样，他出主意，而她就负责跑腿，有空就吵吵嘴，一直待在一起。但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
对方和她的身份差距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们更不是一国人，对方会回去他的故乡，而她也终究会回去她的宫殿。
只是当离别到来，她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不知所措。
“是！”
叶秋玄能感觉到九羽的失魂落魄，以及语气中的震惊和不舍，但他还是简明扼要的表述着属于他的想法。
“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还是朋友，总是可以见面的，没必要那么感伤。再说，我是真的有事情，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不得不去做。之所以我那么拼命，也要讲弗兰杀死，为的，就是不希望那家伙在我背后搞鬼。虽然弗兰从来都没有算计过我，对他有点不太公平，但你清楚，他不算计我，是因为他一直都没有重视过我。危险，就是要扼杀在萌芽之中。”
“我能问一下是什么事吗？”
听叶秋玄说得郑重，九羽也觉得对方不是无的放矢，也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询问了一下。可惜，叶秋玄并打算将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提及，所以只是摇了摇头。
“和你索要人手去搜寻的东西有关？”
联系上之前的话，九羽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嗯，是同一件事，但具体的，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好，我会安排一些人手给你。”
有人愿意提供帮手，叶秋玄自然乐见其成，“如果你想安排，就安排那些对你比较衷心的，我要做的事，必须得保密，不够忠诚的人，我不要。”
“嗯，我明白了。”
见状，叶秋玄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虽然没见过她老爸，但就冲他女儿那么好说话，他就宽宏大量原谅对方对他的坑害吧。
“说起来，有件事需要你注意一下。”
谈完正事，叶秋玄就打算把他发现的事情告诉对方，算是投桃报李，也算是对朋友的一个忠告。
“弗兰临死前的献祭魔法，这一点你应该知道了吧。”
“我知道，蒂亚小姐曾经转述过你的话。”
叶秋玄点了点头，不过那时候，他状态不佳，意识模糊，为了简短表达，省略了很多东西。
“还是这件事。弗兰运用献祭呼唤亡灵，有很多疑点。我记得古雷诺大元帅也和你说过这事。这两者联系在一起，我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呼唤亡灵的方式，我们都大致猜得出来，就是血祭，可问题是，这种血祭的方式，我们都没有把握，而弗兰却很轻松用了出来。这说明对方早就掌握了这个方法。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在临死前，用一面描绘了各种魔法纹路的小旗子作为发动的机关。我想知道古雷诺告诉你献祭方法的时候，有没有给你一件同样的东西。”
描绘了魔法纹路的小旗子，听到这个的时候，九羽几乎瞪大了双眼，心里涌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有，现在就在我身上。”
古雷诺虽然是冷夜国的大元帅，名望地位都很高，可论感情和信任，在九羽心里，还是叶秋玄要多一些。于是她赶忙从身上将那一面小旗子取了出来。
还真有？
叶秋玄也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将它拿了过来，仔细观看着上面的东西，然后和记忆中的那面旗子做比较。
“一模一样。和弗兰手里的那个一模一样。看来我的猜测果然没错。”
“这代表什么？”
九羽也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可终究还有想不透的地方。
“这代表，有人在幕后操纵着这场战争，有人利用他们完成对亡灵的召唤。这个人绝不简单。那样的禁术，不是普通人可以编织出来的。为什么献祭的人，有三国联军，也有冷夜军，问题就是古雷诺和弗兰埋下的暗招都是一样的，所以才会出现这种问题。如果没有猜错，那些献祭的士兵，肯定事先就和他们接触过，身上被种下了献祭的咒语。”
看明白了前因后果，叶秋玄便没有继续捣鼓手里的那面小旗子了，而是将它放到了桌子上。
“这个幕后黑手为什么这么做，其目的我不清楚，但你可以尝试从古雷诺大元帅那里下手。不过我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和那个幕后黑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所以你试探的时候，最好小心一点。”
“你觉得这个幕后黑手，会继续针对我们？”
“那倒不是。如果没猜错，他现在应该要忙着应对光明教廷对他的彻查。那位教皇，是不可能不清楚这里面的问题的。让你留意，是因为古雷诺。把一个可能受人控制的人，放在军事最高地位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者，他设下这个计策，导致冷夜军死伤惨重，难道你们不打算找他算账？”
教皇的出现，估计使得那个幕后黑手功亏一篑，虽然叶秋玄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他和教皇算是结下了仇怨了。加上光明教廷自诩正义公正，肯定也会着手调查这件事，到时候就是他们之间的死磕了，也就谈不上威胁冷夜公国。
这一点，叶秋玄有很大的把握，之所以让九羽留意，不过是出于朋友的忠告。听不听，取决于对方。
“我明白了，我会留意的。”
“别太大压力，心里有底就行。”
九羽再次点了点头，“嗯，那我先走了，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再过来送送你。现在就不打扰你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