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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更(1 / 0)

这晚彩依便没回去李逍遥外间守着,只和雪见共榻而眠,说了半夜梯己话儿。

第二日,听人传说小丫头碧痕闹脾气了,差她办事的大丫头也没得了好脸去,说道既不允她找人说话,那好,以后任谁她也不搭理。李逍遥心里不是个滋味,见雪见已给说好,便想着去安慰碧痕一下,不想她气性比雪见还大,连自己也碰了钉子,被撵了回来。李逍遥不牵及旁人,只怨怪自己,因此上无精打采开来。

雪见既稀罕碧痕这生有骨气,又觉果不出彩依所料,自己行止过激以致此果,不禁有些惭赧,待见到李逍遥那副可怜相,再加上连日没白天没黑夜地帮忙府里,急愧劳累交攻,竟就这样倒了下去。俗话说:“病来如山倒。”这一下就没法起床了。彩依却晓得她病根,且不忙于照料,只托给李逍遥,不惊动外面,自己往碧痕住处去。

到得一总通侍婢住屋的小道处,就见方永思幼女小丫头子采薇坐在石阶上看蚂蚁搬食耍子。采薇也见彩依过来了,早笑嘻嘻地迎上来,小大人似地说道:“呀,姐姐来啦,且问姐姐今儿是正常呢,还是不正常?若正常,我们就不客套了,早打发您走;若不正常,我们就好水好茶伺候着姑娘,再不敢顶撞一句的。”彩依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抓住她面颊往外拉扯,笑骂道:“小蹄子,偏你学这些行。有那么些个不省心的且罢了,你又来添乱子!”采薇咕唧了几下子,苦于无法合嘴,也辩不出说的什么。

彩依跟她闹了一阵,放手道:“在呢吧?”采薇朝窗格那一努嘴,二人在这里可以斜斜看见碧痕拿胳膊垫着,趴在窗前桌上,正闲观园中枯萎的芭蕉呢。彩依一转念,并不进屋,拉拉采薇,示意她别作声,跟在自己身后。举步将至窗下,彩依出声道:“难为你们,又受了回委屈。”采薇也算颇为伶俐,接口道:“没的事,雪见姐姐管我们是正管,何况确然做得过分了些。”

彩依叹道:“你们雪见姐待人原有些苛刻,但她人并不坏。这不,我见你们遭了欺负,就忍不住风风火火数落了她几句,谁想她就心里过不去,病倒了,现在床上躺着呢。也算遭了报应,可该解气了吧?但足见她是在乎你们,也为你们好的。”采薇也学彩依发叹,口气一般道:“唉,都像彩依姐姐待人这般好的自然难找,我们也当知足了。”

彩依又道:“别的都罢了,你们李公子大哥哥岂不比谁都待你们好,怎地连他也遭冷了?你们只知和他一块儿玩儿高兴,却不晓得这人有些痴处,总爱往自己身上揽错,这还是我从你们雪见姐那听来的。这会子也不吃不喝,只顾自己蹲在地上一边抹泪儿,一边拔草,拔一把说一声‘我的错’,拔一把说声‘我的错’,抹得满面是泥,都成了大花脸,那情状别提有多凄惨多吓人了!你们还不快好好反省,别闹了,大家原来当如何还如何,要不任哪一个出了事故可怎么处?”

采薇道:“冤枉啊,我可没闹。”彩依道:“是吗,那会是谁啊?”采薇跟呛道:“会是谁啊?”

二人一壁说,一壁经窗下走到对面去了,至墙角一拐,就躲住听动静。先是好一阵啜泣,可听得出是在强忍,跟着砰的一响,接着咚咚咚,随后碧痕就飞奔出屋,沿路曲曲折折地去了。因为心急,险些栽了个跟头。二人这才出来,采薇道:“彩依姐姐,你这招好生歹毒,比前又进益了。谁敢惹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彩依笑叱道:“去!你也不赖啊,真和那么回事似的。”

大宋向与西南外族有茶马互市,景家所营亦涉于此。却说自李逍遥等离了重庆府,景天与云霆因生意上之务走了趟西南,耗了好些时候办妥要回来,这日正行到泸州,赶在关门前入了城。景天本来性子好玩的,眼见不几日到家就慢怠下来;而事情已完,家中又有人好生留守,云霆于路各等事宜即可分派遣定,是以些毫不妨事。这主仆二人恰似那古时楚庄王与孙叔敖、齐桓公与管夷吾故事。

翌日景天尽着睡好自醒起来,在店中同云霆共餐,说道自己要去城里玩器摊贩集聚处逛逛。云霆将粥一放,说道:“少爷好久不曾‘依样’了,此番万需留意。”景天笑道:“云叔说笑了,我年纪尚轻,着急娶什么媳妇?您可别告诉我,您已然向这里的媒婆把左近各家女孩的底细都打听清楚,了若指掌了。”云霆淡淡地道:“少爷明鉴。”景天猛地把头一垂,道:“唉,果然如此。”

饭后,景天即步出店外,寻路去靠江的市街。二人约好,云霆带相亲人众将在相去他最显眼处候待,他饱览之后即去与众人相会。

景天瞧了会儿文房四宝,又赏玩了会儿花鸟虫鱼,虽是心中不愿,也只得向约定之处行去,果然一打眼就在街角茶棚内瞧见了花花绿绿的一群人,片刻不肯安分,的是‘显眼’得很。云霆在桌旁安闲自若地吃茶,景天只觉脑袋大了一圈,不禁叹口气转头向另边。那边即是江水,却见岸边泊着一溜儿运粮官船。

景天是生意人,事无巨细即便面上满不在乎,实则内里样样上心,当时就感有些不对劲,遂停步驻立静观,片刻后即见关窍。原来眼前之船吃水颇深,且十分沉稳,并无纤毫晃动,足见所运当是某种重物。景天一时只是盯着官船吃水线处瞧,他见岸上几个兵丁守在那里说话,于是近前攀话道:“军大哥,这想是往内里哪处运的粮草?”

一兵丁一怔,吞吞吐吐道:“嗯,啊……是啊。”却借故走开了。景天也不再深入,仍往原处行去,心道:“这配备似是京中禁军?”神色不由凝重了些。正想着,云霆迎面走来,也静静地观了阵一串趸船。景天跟他四目交投,脑筋转得飞快,少时才向他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云叔,传我口令,如何去办,您自然是清楚的了。”云霆只应了个是,转身就走。此时尚在茶棚等人的媒婆不见了云霆,追了上来,还未叽叽呱呱地张口絮叨,云霆看都不看,一拳甩过去,那媒婆便在当路上躺倒了。景天拿袖拭汗道:“逃过一劫。”

云霆来至市街最热闹的巷中,入了一处最豪华的房舍,一直向后走,推门入了大厅。屋中十数个商贾装束之人本来正自互相商论,见他进来,俱各起立。云霆道:“有景公子令。”众人皆举手道:“谨遵令!”

因结识新人之故,李逍遥数日内足不出户,同大伙儿相互增进情谊,且如约点播小厮姜云凡武功。过后终感气闷,遂出外闲逛。

京城人烟辐辏,纵是大清早也车水马龙,较乡下颇少了分静谧。李逍遥步于街道,正自苦恼,打眼却见一位故人,原来乃是帐前统制盛尊武,曾在盛渔村断案者,当即停步。盛尊武和二人同行相向而来,待见到李逍遥,先是一愣,然后记起,哈哈大笑,说道:“原来是你。”李逍遥喜道:“盛统制还记得小子我。”

盛尊武这时再见李逍遥,脸上颇有敬重之色,原来近来李逍遥声名大增,他自然也早已得知。盛尊武指着身旁二人道:“李贤契,我给你引见,这两位是欧阳提辖和夏侯捕头,你们多亲近亲近。”原来这两个一叫欧阳英,一叫夏侯彰,三人寒喧一阵。

那夏侯捕头性急,说道:“盛老师,虽说不怕点子这等快便察觉跑掉,但我等也须谨慎。”盛尊武会意,向李逍遥抱拳道:“贤契,不如我们稍后再聊,你将下处告诉我,等我办完公事,定去寻你,可惜现下抽不出些许空闲。”

李逍遥道:“盛统制现下有何要事,逍遥或可助一臂之力。”盛尊武大喜,道:“好极,有李贤契在,更是只有成事的分儿。”当下欣然应允,和夏侯欧阳二人带着他向北疾奔。

四人来到一条小巷之中,此地行人已无,三个官家当先碎步前行。到了转角,一个人闪了出来,见了四人,说道:“盛师傅,大家都来啦。”见到李逍遥,疑惑道:“这位是?”盛尊武道:“这位李兄弟是自己人,皇甫兄弟别见疑。”李逍遥行礼道:“皇甫官员。”

皇甫官员大号皇甫一鸣,他在盛尊武耳边低声道:“此人身手先不说,带着外人会否有碍?”盛尊武道:“他便是近来闻名遐迩的林家堡五公子李逍遥,一鸣兄弟想也有耳闻,身手怎样是不消说了。再者,以我拙见,李兄弟首先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若以为自己不行,是不会请缨的。”皇甫一鸣听到李逍遥名字眉头一蹙,瞄着他道:“知道了,既然盛师傅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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