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汉廷,因为汉昭帝封后和为鄂邑长公主的情人封侯二事,大司马大将军霍光与长公主、左将军、安阳侯上官桀和其子车骑将军、桑乐侯上官安的关系彻底破裂,整个汉朝中央政权处于一种风雨飘摇的不稳定之中,变故颇多。
一些朝臣们曾经压抑的对霍家的不满愤恨之心,此时悉数显现,纷纷加入长公主和上官家阵营。
若不是有秺侯金日磾和典属国苏武的支持,再加上其的两个女婿范明友和任胜分任未央宫卫尉和羽林军总监,上官家才不敢轻举妄动。
霍光本想借着先皇世宗孝武皇帝实行的推恩令,进一步削弱各诸侯王的势力,尤其是铲除对长安皇位觊觎已久的燕王刘旦和广陵王刘胥的反叛势力,但纷乱的朝局,已经让他腾不出手来解决了。
在战战兢兢中度时日的燕王和广陵王获悉长公主和上官一脉与霍家决裂后,开始欣喜起来,觉得他们的时机已经到了,便加紧与长安中的上官家联络,而且在封地大肆招兵买马、积极备战。
双方看似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而还有一方势力,成为争夺的焦点,那就是御史大夫桑弘羊。
为了拉拢桑弘羊,促其与霍光决裂,上官桀居心叵测,对于这种文官,上官桀胸有成竹。
“御史大人,您入朝辅政已经有二十余年了吧?”
上官桀的话让桑弘羊很舒坦,因为如今庙堂之上,就连霍光的资历都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上官大人过誉了,都是为大汉朝,为了皇帝,为人臣者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御史大人真是好心境,您这么想,有些人可不这么想!”
“上官大人此言,我不敢苟同,人各有志,无愧于心罢了!”
“我上官桀着实为御史大人惋惜啊,有些人位极人臣,还不止满足,一心想着荣华富贵,您这样忧国忧民的忠臣,却不能拜相封侯,真是天道不公啊!”
上官桀的话,桑弘羊当然明白,长公主的一个姘头都能封侯,而他辅佐先皇世宗孝武皇帝尽心尽力,为了新皇也是无怨无悔,却迟迟不能封侯,就连上官桀的儿子上官安,因自己的女儿封后,也得以荣封桑乐侯,想到此,桑弘羊心里又怨又恨。
经过上官桀的诱导,桑弘羊开始一改曾经的低调,一有机会便在人前自夸功劳,尤其是坦言自己在先皇时期推行的一系列理财之举得以在当朝继续推行,为汉家天下国富民强居功至伟。
在家人和臣僚尤其是上官桀的怂恿下,桑弘羊经常在霍光和皇帝面前为自己的子弟求官求爵,开始引起霍光的反感与警惕。
而真正促使桑弘羊与霍光决裂,彻底倒向上官桀一边则皆因始元五年一事。
始元五年,时任司空也是后来麒麟阁十一功臣之一的杜延年发起的盐铁会议。
霍光呈报皇帝,并与秺侯金日磾商议,后决定立即实行,其目的就是打击桑弘羊的骄横,并压制活动日益频繁的上官一脉,这是霍光针对敌对势力,做出的第一次反击,汉宫的明争正式开始。
霍光召集三公九卿,选拔贤良文学之才,来帝都长安与会。
贤良文学之才代表在霍光的授意下大肆攻击桑弘羊制定的政策:“先皇世宗皇帝被奸臣蒙蔽,在轮台罪己诏发布前,国政事务颇有失误,致使国力大衰,人民困苦不堪,江河暗淡,其中尤其是实行的盐铁官营政策,与民争利,严重影响了整个社会的安定,让大汉朝的国势,从文景之治的辉煌迅速跌入谷底。”
桑弘羊毫不示弱,“盐铁官营是我秉持先皇世宗孝武皇帝的圣意制定的国策,得到了先皇的赞许和首肯,试问,如果不是这些政策,我大汉朝何以在对匈奴作战,封狼居胥,横刀漠北,扬威大漠?没有那些国策,天子之权何以加固?皇帝之威何以广播?”
虽然有桑弘羊的据理力争,但是贤良文学在长安的造势颇见成效,霍光的目的依然达到。
此事只是一个引子,桑弘羊被打压下去,霍光也趁势推行大汉帝国经济领域的改革,将盐铁官营改为征税,进一步推行抚民以静的方略,快速恢复国力。
面对霍光的反击,上官桀无力在长安与霍光直接对抗,他开始借助外力,而燕王和广陵王也早已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而在生死大战中,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高高在上的年幼汉昭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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