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果然好月
时间：2016年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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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在山而余热散，秧鸡在田而鸣声起。丰城三里外的山坡上，石牧斜倚着山石半躺着，将双腿懒懒地伸在草丛里，远远望着城里渐次升起的袅袅炊烟，任暮色渐重，心中好一阵迷茫。
想想故乡那一方小小土丘下埋着的母亲，丰城里为了吃口饱饭打生打死的帮会，以及马上要到来的四大武馆比武，石牧心中不禁一阵烦乱。本以为自己堪堪要突破淬体十一层，两招逼退丰城第一武徒的境界，怎么着也算是在武道之路上也算迈出了坚实一步，可没想到在寒渊剑这样的高手面前，却竟然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再想到那长发跣足，白衣飘飘的天阴姹女，石牧不禁面露羞赧之色，真不知自己当时哪来那么大勇气，说出那些令自己都有些面红心跳的疯话。“先天境界”，石牧小声嘟囔着，似乎感觉这个词儿就像天上的流云，离自己好远好远。
“去他的，老子吓大的”，石牧大喝一声，似乎做了某种决断，整个身体从山石上“噌”的一下弹起，像只黑色的秃鹫向山下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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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轮初升，石牧拉着长长的影子，走在巷子的石板路上，嗯？巷口卖烧饼的老吴呢？挑着担子卖熟肉的李大胡子也不见了踪影。周围异常的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石牧自己的脚步声。这一切都太不寻常，透着一丝丝阴谋的味道，石牧清楚，一定有事要发生。
只听得一声尖锐的哨响，巷口忽地拥进一帮穿着青色短靠的青年，刷地把石牧围在了街心。为首的是一个肤色黝黑胖子，身高过丈，浑身的肉像小山一样堆磊着，满头黄发，一字眉，鼻子孔翻翻着，颌下生着短短的虬髯，只有满脸的火痘似乎在向世人诉说着——俺还年轻。黑胖子斜着眼睛，满脸鄙夷地瞅着石牧，“你就是玉环妹妹的那个来路不正的野哥哥？就凭你也想沾沾我金家的光？还想学武？快别丢人现眼了！气灵丹本就不是你这种杂碎能想的东西，我看你还是早早放弃为妙”。
石牧站着未动，也没有说话。在他初入金家，听说气灵丹这回事，目睹珍姨的哥哥讨要气灵丹的神气，他就知道，那颗将来会归属于他的丹丸有太多眼睛盯着……麻烦终归是麻烦，躲是躲不掉的。
金家的青年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似乎是被激怒了，向周围的伙伴使了个眼色，率先出手，胖大的身躯像没毛的狗熊朝石牧压了过去，小巷内无端刮起一股罡风，胖子挥出的拳头划破夜晚的宁静，发出一阵气爆的轰鸣，眨眼就到了石牧眼前。胖子相信，这一拳就可以把石牧打残，当然他不会把他打死，“七姑和玉环妹妹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想到这里胖子黑黢黢的脸上不禁嘴角泛起一道得意的微笑。
“嘭”的一声巨响，一道人影随声飞起，不久后传来一阵痛苦地呻吟，“五哥，你怎么打我？”，当众人看到墙角下扭曲着的青色身影后，不禁都心中纳罕，姓石的那小子哪去了？
“我在这里”，巷子边的房脊上飞下一片厚重的瓦片，只听“哎呦”一声，也不知是谁又挂了彩。接着胖子看到了一双白生生的拳头，借着月光，仿佛泛着一丝清辉，好像全无杀伤力的拳头……随后，巷内充斥起了骨骼断裂的“咔嚓”声，和无数呼天抢地的哀嚎……
石牧不管身后倒下的金家子弟，自顾自地朝自家的庄院走去，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又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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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丰城某处庄院寂静无声。石牧端坐在屋角的柱床上，凝视着手中的小瓶，瓶中正是天阴姹女留下的那枚气灵丹。
“打了小的，招来老的”，石牧知道几个时辰前的那场厮斗，不是结束，而仅仅是个开始。“金家可是拥有后天武者的……”。
石牧不怕事，而且相信有珍姨照拂，金家少年们反扑也许不会那么快到来。但求人终归不如求己，自己的拳头才能给自己做主。
“也罢，这枚气灵丹本就是意外得来，权且我用上一用，即便不成还有珍姨那枚以备不时之需”，石牧的眼睛一亮，闪出一丝期许的光芒。
接下来他按照厉教头教的方法，将气灵丹在舌下含化，五心朝天，呈跏趺坐，呼吸绵长，渐入物我两忘之境。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觉丹田内一股热力升起，沿小腹至会阴，即分两股沿大、小腿内侧，直向足下涌泉穴。这感觉麻酥酥，如百虫嗫身，好不痛苦。石牧知道这是天人生化的关键时刻，赶紧眼问鼻、鼻问口、口问心，守得内心的一点清明。未过多久，石牧只感到体内热气又有变化，竟由足心出发，沿督脉过三关，上达头顶，浑身上下经脉如有刀割，此时的他已至绝，纵然心性奇佳，也是难以自持，堪堪就要昏厥过去。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只感觉体内一股血气直冲百汇，双眼忽然睁开，通红如血，这股血气如夏季肆虐的风暴席卷全身每一个毛孔，将刚才难忍的痛楚扫了个干干净净，石牧忍不住一声呻吟，那呻吟全无痛苦之状，竟隐隐有些舒泰莫名的感觉……
一个时辰后，当石牧再次睁开双眼，他感到自己浑身如脱胎换骨，体内真气流转，充满了拔山撼岳的力量。难道说这就是领悟了气感？“咦”，石牧揉了揉鼻子，忽然间他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浊气刺鼻，刚才运功洗筋伐髓，身体内的浊物竟然都被排了出来……
一番清洗之后，石牧换上一领新衣，端坐在床上，体会刚刚领悟到的气感。银色月光下，石牧身上却泛起一阵淡淡的红光，牵引着月光透体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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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我爱芊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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