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一见,是三魂走了七窍,呆在了那里。上官飞又赶忙拉她坐下说:“大人您还晕得厉害吗?快喝口茶压压。”
苏婉这才收回魂,冲着李成天笑了笑:“糗大了!”然后埋头喝起茶来。
他们这一举动被司马徒看在眼里,他过来把李成天拉
到一边问:“小王爷,你刚才怎么啦?”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越看他越觉得眼熟。”
“你们都见过那么多次了,当然眼熟。”司马徒不以为然地说。
“不对。跟打我那会儿不太一样。”李成天说。
“哪里个不一样?”司马徒急忙问。
“说不好,就是觉得怪怪的。”李成天抓着头发说。
“不着急,你慢慢想,等你想起来了再告诉我。反正他现在住在王府,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司马徒安抚他说。
司马徒回到桌边,坐下来暗自思量:不一样?……莫非有两个巡案?……不可能!要么就是一真一假?……如果中飞刀的是真巡案,那么这个又是何人?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王爷面前冒充巡案而面不改色呢?
司马徒这几日暗中观察着这几个人,见他们谈笑自若,并无破绽可寻。便把目光落在了杜若秋的身上:女人生来胆小怕事,如果单独约出来,吓她一下,是真是假应该一问便知。……于是冲着苏婉干笑两声:“嘿嘿嘿!大人好福气,竟然取到这么一位美若天仙的夫人!”
“老夫子过奖了。”杜若秋含首礼谢道。
“嗯!一点儿也不过奖。”他又对着苏婉说,“夫人是不是应该去后堂拜见一下王妃呀?”
“这……”苏婉愣了一下,赶忙说:“贱妾平日足不出户,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怕是见了王妃,更无从是礼了。”
“大人过谦了,我看夫人不是挺知书达礼的吗?”
苏婉看了看上官飞,马上又说:“司马先生提醒的是。是下官礼仪不周,这就与夫人一同前去向王妃请罪。”
“嗳?刘卿,女人们聊天,难免说一些私秘的话,咱们男人就不好去了吧?”李道阻拦说。
“这个……”苏婉不知该怎么办了。
“王爷所言极是,大人就让夫人一人前去吧?夫人虽然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但也不至于失了礼数分寸。”上官飞赶忙说。那意思是告诉苏婉,不要阻拦,免得他们怀疑。同时也告诉杜若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要拿捏分寸。这两个人都听得明白,苏婉没再拦阻,只是对杜若秋说:“那你就代我向王妃请安吧!”
“是。”杜若秋转脸对司马徒说,“有劳先生前面引路!”
“不客气,夫人请!”
司马徒把杜若秋领到香堂外说:“王妃尚佛,常住在香堂。夫人在此等候,我去通禀一声。”
杜若秋等了好大一会儿才听传唤,她低着头,怯生生地
走了进去。见一头戴珠冠,身披凤霞之人,端坐在神像案前,她慌忙上前施礼:“贱妾刘杜氏,拜见王妃千岁千千岁!”
“嗯,免礼平身吧。看坐。”
“谢王妃千岁!”
杜若秋今日穿一件粉红色绣花长裙,紫色包腰丝带、挽了个蝴蝶结,系住碧玉福字环,下端再打个蝴蝶结、就整长飘洒下来。头上是几根银钗别住如丝般的云发,一支挂着几串珠莹的金簪,斜插进发髻,耳鬓插一朵瑰红娟花,显得分外瞭娆。白里透红的脸蛋镶进一对水灵灵的大眼,一线纹眉烘托出高高的鼻梁;两片红叶香唇,未曾开口,先是娇羞地抿嘴、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
王妃抬眼看了看她说:“果然是花容月貌,娇艳可人!你夫君刘巡案也是仪表堂堂、青年才俊,倒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谢王妃夸奖。”杜若秋羞面含首谢道。
“你们此来,一行几个哪?”
“回王妃,就我们一家子和师爷,外加两个随从。”
“不是还有个护卫吗?”
“他不曾同行。”杜若秋冷静对答。
“大胆!你敢欺骗本宫!昨晚还有人见过他,你怎说不曾同行?”王妃一拍桌子怒斥道。
杜若秋吓得慌张跪倒:“王妃千岁,贱妾真没说谎。他头里办差,早上都没回,真的没有同来。”
“他办的是什么差呀?”
“这个贱妾不知。”
“你身为巡案夫人,竟连他办什么案子都不知道吗?”
“贱妾尊夫守道,从不过问大人公事。”
“是吗?那你该知道这位大人是真是假吧?”王妃厉色说道。
“啊?”杜若秋闻言吃惊不小。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冒充巡案,假传圣旨,意欲何为呀?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王妃见她被吓住又加紧逼问。
杜若秋一听,浑身发软,摊坐在地上。但脑子还算清醒:“我若就此承认,那大家都完了,相公知道了,肯定会怪我。……为了相公早日查明真相,打死也不能说实话。”她对自己说。
“王妃千岁,冤枉啊!圣旨王爷也看到,怎会有假?大人是皇上御赐,怎能假冒?王妃千岁不会是听信了什么人的谣言,才怀疑我家大人的吧……?还望王妃明鉴!”杜若秋伏地哭道。(她是被吓哭的,)
“好你个巧舌的刁妇!看你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倒像是个靠嘴皮吃饭的混儿!”王妃一看恼道。
“嗳?王妃您怎么知道?”杜若秋一听,心说:这王妃怎么什么都知道?不管了!干脆给她来个装傻充愣。“王妃您真是火眼金睛,怎么一下就看出来了?”
“哦?那你是何出生?”王妃一听直发愣。
“奴家出生青楼,那年相公大考落榜,自觉无颜还乡,便在京城帮人打杂,糊口度日,与奴家在一个灯会上偶遇。我那时正夺得花魁,有钱有势的大爷们都争抢着点我春宵,我据绝接客,声明只卖艺不卖身。他们不依,还大闹百花楼。刘相公挺身而出,怒斥众人强人所难,还把那些个要动武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好一桩英雄救美!”王妃不禁赞道。
“我看他不仅一表人才,还有侠义心肠,便许了芳心,处处周济与他。他感激之下,允我他日金榜题名,定替我赎身。……没想到相公是个守信之人,高中之后,果然来为我赎了身,所以我们才……”
“没想到这刘巡案还是个多情种。……也难怪,如此纤纤之女,那个男人不动心呢?”王妃听了,马上换了个语气说,“嗯,算你还老实,起来说话吧!”
司马徒堂后听得真切,见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便走了出来。
“司马先生,本宫与刘夫人甚是投缘;你先出去,本宫与她一同用膳。”王妃挽着杜若秋来到客厅,“你今儿个就坐在本宫身边。”
“是,王妃。”杜若秋躬身答应。
“什么情况?……”堂上众人都十分诧异。司马徒走到李道身边,对他耳语一番。
“还有此事?”李道看一眼苏婉,然后说道:“让厨房赶紧上菜,今日大家都无须客套,开怀畅饮!”李道这下放心了,高兴地吩咐大家。
“刘卿,请吧!”
“王爷您先请。”苏婉和上官飞见没出什么差子,也就安然落坐。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司马徒又端起酒杯,来敬苏婉。“老朽再敬刘大人一盅。大人侠肝义胆、勇救花魁,博得芳心,是可喜可贺可赞哪!”
“啊?……”苏婉惊得直看着杜若秋,杜若秋羞愧得低下头去。苏婉心一凉:这下完了!她连这个都说了?其他的肯定也全说了!
上官飞心里虽然紧张,却表现得非常镇定。看见苏婉直发愣,忙站起身来说:“姚条淑女、君子好求嘛!我家大人也是血肉之躯,又岂能过得了美人关呢?……大人他不胜酒力,这盅酒,学生代劳了,夫子请!”
“上官师爷,你这可是越主代袍啊?”司马徒故意调拨。
他可是打错了算盘,苏婉跟本就听不懂。“司马先生,下官确实是不胜酒力,就劳烦师爷替我敬敬各位吧!”苏婉一边圆应一边责怪杜若秋,“你也是,这点儿家丑也敢说与王妃?……”一面又对着众人尴尬地笑笑,“让各位见笑了!见笑了!”
“哀?刘卿不必过于介意出身。自古英雄不问出处,何况夫人如此温柔贤淑,妩媚动人?你该知足才是。”王妃指责苏婉说。
“是是是,臣下受教了!……我敬王爷、王妃。”苏婉赶紧附和,然后举杯敬酒。
李成天听到这些乐了,赶忙起身过来,“刘大人,咱俩可是品味相投啊!看来咱们是不打不相识,这以后咱们就算是知己了!”说着便坐到苏婉身边。
苏婉见他和童CD没认出自己来,这才把心放回肚里,陪笑着向他敬酒。
散席之后,李成天还拉着苏婉说个不停。看他已有七分醉意,苏婉趁机说:“小王爷,你若大个王府就这么几个护院?”
“嗛!我王府什么地方?能人异士多的是。可就数两个教头最厉害了!看到没?罗教头手中握着的叫‘必煞剑’,剑一出鞘,必杀不怠。尤其是他那把飞刀,叫‘夺命刀’是刀刀夺命。谁碰上他、必死无疑!你再看童教头抱着的那把宝剑,叫“销魂剑。”宝剑一出,定叫人断魂。……”李成天喜滋滋的介绍说。
“哦?那黑鹰双煞呢?”苏婉连忙追问。
“这个……”李成天并没有醉糊涂,一听苏婉这样问,马上警觉,“这个嘛……我倒没听说过,不过,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交给他们就行了,我们不操那闲心。就像小时候,父王逼我习武,我就是不肯,有人保护不就行了,干嘛非要亲自去吃那些苦头?……行了,不说他们了。我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李成天赶紧转移话题,拉着苏婉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