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春龙输掉房子,叶心红就要临产,危急时候,仇利出现,假仁假义为他们说情。
“多谢陈当家!”仇利打躬作揖送走赌坊一帮人。
“多谢仇大哥说情!”叶心红赶忙过来谢恩。
“弟妹身子不便,快快请起!”仇利赶紧将她搀起,
“我与骆贤弟相交甚深,情如亲兄弟,这么点儿小事,还不是理所应当?”
“仇兄为我打躬作揖,低声下气,叫我如何过意得去?”骆春龙也深感欠疚。
“哎?贤弟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啊?你我之间何分彼此?你有难处我又岂能不管?”
“仇贤侄如此的恩情,让我们何以为报?”骆老爹也摸索着拉住他说。
“老伯言重了!我仇利在这儿也没个亲人,承蒙老伯不弃,肯允我与骆贤弟来往,如今他的爹就是我爹,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为自己亲人做点儿事,还不应该?”仇利虚情假意地哄着他们。
“你真是个大好人!”……骆春龙一家感激不尽。
又过了些时日,叶心红产下一男婴,取名福儿,这时家中已分文没有了,值钱的都已当尽,再也拿不出钱来给她调补身体。他想去亲戚、邻里那里去借点儿,总是还未进门就被赶了出来。
“没有没有!有也不借给你,少拿他们娘儿俩当借口来骗钱去赌?”
“我真的没骗你们……”
“不行就不行!走走走!我还要干活去呢!没工夫听你闲扯?”张大爷边说边把他轰出来,锁上门走了。
骆春龙又扭头又看看李大嫂的家门。
李大嫂刚才还站在门口偷听他与张大爷说话呢!这会儿见他看过来,“啪”的把门关了起来。
骆春龙苦笑着摇一摇头:是啊!都是我把人给骗怕了,谁还敢借钱给我呢?……他无可倷何地转回家来,默默然地看着娇弱的小儿,憔悴的娘子。……怎么办?她们太需要滋补了!娘子又不许我去她娘家,怕我借不到钱反遭羞辱。……我现在到哪里去借银子呢?……对了!找仇兄!他肯定会借我点儿。……
骆春龙来到仇利这里,看着他住的高梁大厦,想想昨日的自己,他是怎么也拉不下脸皮开口借钱,急得直搓手。仇利一见他这样,也就明白了他的来意:“贤弟,是不是周转不大灵便啊?你要什么尽管说!你我之间何必见外?”
“我……,娘子生下娇娃,身子太虚弱了!我想给她补补,可……”骆春龙实在不好意思说。
“哦?弟妹生啦?那是得补补。”仇利浑身一振,又问:“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她现在怎么样了?”
“是个男孩儿,她只是虚弱了一点儿,如果有钱买点儿补品补补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复原?”骆春龙说道。
“你也是,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也不知会我一声?早知道我也去给你道个喜呀?”
“我那柴房,屋小檐低,怎好叫仇兄屈居?”骆春龙卑微地说。
“看看你,还是见外了不是?”仇利指指他又说,“这样吧!我先给你一千两文银吧!你回去给她好好补补,听说生孩子最折磨人了!”
“仇兄,我怎好拿你这么多银子?”骆春龙不好意思地推却说。
“跟我你还客气啥?你现在不是没什么钱吗?等伺候完她的月子,如果有余的话,还能做点儿实在营生。”仇利故作慷慨地说,“如何你实在介意的话,就先记在帐上,什么时候发达了什么时候再还我。”
“这样甚好。仇兄恩情,春龙铭感五内,它日一定加倍奉还!”骆春龙这才心安地接下银子。
骆春龙千恩万谢地辞别仇利,来在街上,买了好多吃喝用品,装上一大包抱在胸前往回走。
忽然,前面匆匆忙忙窜过来一个人,一下子就与他撞了个满怀,东西撒了一地。
“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啊?这么慌干什么?”骆春龙恼火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赶紧转回头来,帮他捡东西,捡完抬头看了看他惊讶道:
“吆,这不是骆秀才吗?好久不见!”
“你是……?”骆春龙茫然看着他问。
“我叫吴蹲,也是赌坊的常客,你不认识我啦?”
骆春龙上下打量他几眼,摇了摇头。
“也难怪,那地方人多眼杂,你不认识我也很正常。”那人自我解惑说。
“嗳,你有没有听说这里又新开了一家赌坊?那赌东为了抢生意,贴钱陪赌,我这阵子也赢了不少呢!”那人喜滋滋地又说,“可能是赔本陪大了,撑不下去了,所以贴出告示,要赌掉赌坊。……”
“又有人新开了赌坊?”骆春龙不禁问。
“是呀!还叫尔赢赌坊,意思明摆着就是专让你赢的嘛?看来这个老板也是糊涂蛋,哪有做生意只想赔不想赚的?这样的人不赔得没裤子穿才怪呢?……我刚才慌慌忙忙的,就是去赶场,怕好彩头让别人抢了去!骆秀才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看看热闹?”
“这……,我娘子还躺在床上,等我借钱做月子……我怎么能……?”
骆春龙捏捏腰包,犹豫不决。
“那就算了!我看那赌东如此着急翻本,一定会忙中出错,我得赶紧去碰碰运气。你不去,我先走了啊?”那吴蹲说完转身慌忙走了。
几句话又将骆春龙说动了心,虽然嘴巴上说着“我娘子还在做月子,需要钱调养……”脚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进了赌坊。
见赌徒们都围着桌子、争抢着下注,个个赢得不亦乐乎。骆春龙跟着吴蹲也挤到了桌前。
“各位!柴某开赌坊可不光是为赚钱,主要是想结识天下豪客,输点银子又算什么?”那满脸麻点的赌东柴当家、冲着大伙儿抱了抱拳说,
“这些天我也输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这个赌坊了!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建起来的赌坊,怎么忍心让它四分五裂?所以想一局定输赢,输了就当行善积德了!其码它还完整。考虑到各位钱多钱少的,恐有不公,今天各位都不用现银压注,报个价码就行,不知各位敢不敢赌?”
“有什么不敢的?这么好的事上哪儿找去?”众赌徒一齐说。
“好!那就看看今天谁的运气好?”柴当家拿起塞盘,填上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