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贱人，平日里学啥不好，学人家勾引男人，要不是你，大夫人和姑爷的感情好着呢！你不就是这一张脸长的好看么，好，那我就毁了你的脸，看你往后咋的勾引姑爷。”
剪刀又毫不留情的落到了若水的脸上，伤口越发的深了，若水已经疼晕了过去。
可莺儿瞧到这儿，并没有要住手的意思。
“平日里姑爷把你护的打紧儿，我没法动手，可是今儿你既然落到了我手里头儿，你看我不好好治治你。”
说完，莺儿将桌上的一碗清水一下子泼到了若水的脸上，将脸上的血迹jih冲洗了个干净。
这一冲，也疼醒了晕倒过去的若水，若水起双手捂着脸，疼得五官都扭曲了，惨叫声儿在这个破旧小屋里，显得格外的尖锐。
当真是往伤口上撒盐啊，这一碗盐水泼下去，脸还有啥可以治好的可能。
正当莺儿得意的时候，门子一下子就开了。
莺儿看着来人，不由慌了，手里的那把血剪刀一下子就掉了，说话也吞吞吐吐的，瞟一眼大夫人身边儿的丫鬟，莺儿低头。
“大夫人，您咋来了？”
大夫人走进小屋，径直错过莺儿，来到若水跟前儿，瞧着昏过去的若水，一脸的薄恼。
“我要是不来，是不是就出人命了？”
“大夫人，莺儿并不是要弄死若水，只是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惩罚，谁让她不识好歹，一个劲儿的勾引姑爷，让姑爷对您是现在这个态度，都怨她，活该她这样儿！”
说道最后，莺儿还越说越有底气儿了，瞧着若水如今的模样儿，这好好的一张脸是彻底被毁了，往后看她如何将姑爷勾引了去。
大夫人瞪一眼莺儿，瞧着身边儿的女仆：“还愣着干啥，将若水送到她屋里去，然后找个郎中好好瞧瞧，看能不能给她救回来。”
女仆听了大夫人的话，赶忙将若水给架起来抬走了。
大夫人见这个屋里就剩了她和莺儿，tig这才开口。
“莺儿，是不是我爹让你干的？”
莺儿没点头儿，只是说道：“大夫人，老爷是为您好，您不舍得动手儿，莺儿来做，绝对不会让姑爷怨到您身上。”
大夫人瞧着眼前莺儿，这个跟了她大概有十八年左右的人。
“爹一般都是在养病，经常不见任何人，是不是你告诉爹的”
这一点儿莺儿并没有否认。
“大夫人，是我告诉老爷的，我看一个丫鬟在大夫人头上拉屎撒尿的，我这心里不得劲儿。大夫人，我这是为您好。”
大夫人扯笑，从来没有生过气儿的她，如今也是满脸的怒气。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一个女子会因为她自己个儿，一生被毁。
“为我好？莺儿，我说了多少次了，若水她身为老爷的服侍丫鬟，不能出事儿，你咋就不停，要是若水出了啥事儿，老爷的日后谈生意，身边儿总要有个人照顾。现在，若水被你弄成这样儿，你说咋办！”
莺儿觉得委屈，她可是一心一意的为大夫人好，如今却被大夫人数落了一番，这心里头能好受？
“大夫人，就是心忒软了，心里j就想着姑爷，可是姑爷他领了您这份儿心吗？咱们若府想要个服侍丫鬟还不容易，到哪儿哪儿是女的，还不满足姑爷？”
大夫人叹气，她没有往下想。
“可能是老爷觉得府里的丫鬟做起事儿来手脚不麻利儿，所以才一直不愿意用。”
莺儿撇嘴，听着大夫人这般牵强的理由，忍不住的嘟囔。
“咱们府里的丫鬟就算是做事儿手脚不麻利儿，可也不会弄毁大夫人爱吃的玫瑰花饼，说到底，姑爷就是喜欢那个小贱人。”
莺儿将大夫人带出这间破旧小屋，语气诚恳了许多。
“大夫人，莺儿知道错了还不成嘛，保证下次不会再犯了，大夫人也别放在心上了好不好？”
大夫人伸手打了莺儿一下子，以为莺儿当真是悔改了的。
“还有下次？”
莺儿听了，心里忍不住的嘟囔：“保不齐有呢，要是那个小贱人没死，她一定是想着法儿的弄死她。”
莺儿摇摇头：“哪儿有，下次一定不会了，大夫人，这院子阴冷的很，咱们出去吧。”
大夫人点头，对着莺儿说道：“若水那丫头的脸到底是你给毁的，回头儿老爷要是生气儿，就让他出出气儿，毕竟那是他的服侍丫鬟。”
莺儿知道海莫定然是不会轻饶了她，因着早前儿她就告诉了老爷，就算他海莫再气，他也伤不着她。
“知道了。”
大夫人将手搁在暖袖中，一如既往的慈善。
“一会儿去瞧瞧若水那丫头，毕竟是你的错，给人家道个歉，顺便帮我问问郎中，若水的脸碍不碍事。”
尽管莺儿这心里是千百个不愿意，也不好拒绝。
亲自送大夫人回到卧房后，莺儿便去了若水的地方。
结果，刚到门口就瞧见海莫正呆在若水的身边儿，一脸的愤怒，那若水至今没醒。
海莫瞅着若水那被刀划得面目全非的脸，不由怒目，他只不过是出去了一两个时辰，咋回来人就成了这副样子。
“郎中，这丫鬟可有性命之忧？”
郎中一边儿收拾自己的医药箱子，一边儿摇头。
“回老爷，这性命之忧倒是没有，就是这脸怕是救不回来了，这刀口深的入骨，就算强力挽回这脸上还会留下疤痕，更何况，又用盐水泼过这张脸，这就更不可能啥痕迹都没有了。”
莺儿听了郎中这番话，满意的离开了。
海莫接下郎中留下来的药方子，吩咐一个人将郎中送出去，并且拿药回来。
刚弄好一切，若水就醒了。
若水一醒，就伸手去摸她自己个儿的脸，幸好海莫发现的及时给制止了，这才没有发生啥更严重的事儿。
海莫坐到若水身边儿，一把按住若水的手，看着若水，轻轻摇头。
“听话，别动。”
若水听着海莫这番话，眼里却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焦距的瞳孔静静的望着床帷。
“老爷，是不是我的脸再也好不了了？”
海莫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子，以为把她带回若府，只要小心的把她保护在身边儿，就不会出任何事儿。
可是他错了，这样还不如给她点儿大洋，打发了得了，也用不着受罪。
海莫站起身儿，看着若水：“别瞎想了，好好睡一觉，我还有事儿，先出去一趟。”
若水听见关门声儿，突然一下子就哭了，泪落到伤口上，格外的疼。
没了这张脸，是不是老爷就再也不喜欢她了？
哭了也不知道多久，最后哭累了的若水直接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大夫人正在她的屋子里喝茶，身边儿放着几十块大洋。
看到若水睁开眼，嘴角轻勾：“醒了？”
若水还没来得及叫她一句大夫人，就看到几十块大洋丢在自己个儿眼前。
大夫人声音清冷：“刚刚郎中也说过了，你没啥大碍，这几十块大洋，就当作是莺儿划破你脸的补偿了，拿着走出若府，这些大洋够你一辈子的花销了。”
若水不明白：“大夫人这是干啥？老爷……”
大夫人扯笑：“这场游戏我看够了，是时候让你消失了。老爷身边儿不需要有第二个人给我的爱。”
若水摇头，扯动着的伤口疼得厉害：“大夫人，我不需要啥大洋，我只想待在老爷身边儿。”
大夫人看一眼莺儿，莺儿得了命令，直接将若水从床上拉起来，大夫人一把将茶杯里的凉茶泼到了若水脸上。
“贱人，你有完没完，陪在老爷身边儿，你也不瞧瞧你想的啥样儿，就这么一张破脸，我看着就恶心，你还想陪在老爷身边儿，你不过就是一个丫鬟而已，有啥资格说这话？”
突然，大夫人嘴角轻勾：“你要是不愿意走也可以，我听说老爷将你爹葬在了上海，明天我就让人把你爹的尸体挖出来，扔出去喂狗，他有这个下场，全拜你所赐。”
原本想要固执不走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我走，不过这些大洋就不用了。”
大夫人笑，看一眼莺儿，莺儿得到命令直接拿盐水朝着若水脸上又泼了一遍，然后就同着大夫人一起离开了。
深夜，若水穿上了那件大红棉袄，被刀划过的脸还流着鲜血。
月森冷的挂在天上，撒了一地的银白。
若水来到那个破旧庭院，看着眼前的那口枯井，嘴角轻勾，那笑看得有些瘆人。
若水笑：“老爷，这嫁衣是你给我买得，一直舍不得穿，如今穿上了，若水就再也不会脱下来了。”
瞟一眼那破旧小屋，那水灵的眸子突然变得狠厉起来，想起今儿下午若止说的那些话。
若水笑得更厉害了。
“大夫人，游戏看够了，那就别看了，你该歇歇了，你且放心，我若水没有法子跟老爷在一块儿，往后你也不可能和老爷长相厮守。”
手不由抚上那满是伤痕的脸：“你放心，这笔账，我若水是迟早要还的。”
夜深，人静，只有无人庭院中的枯林传来一声儿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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