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九十章(1 / 0)

薛灵萱一时愣在了那里,眼看令狐滈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才突然说道:“令狐滈,我们该怎么合作?”

令狐滈这时候再次转过身来,阴沉的脸上带着种让人瘆得慌的笑容说道:“薛姑娘,这就对了。我已经接到了忽律派人送来的消息,告诉了我这次尚破奴前来长安的目的。如果他娶了大唐公主,那以后河湟乃至整个西域毫无疑问就是他的了。你愿意这样的情况出现吗?”

薛灵萱恨恨的反问道:“如果不愿意又能如何?”

令狐滈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走近了薛灵萱,将头贴上了她的肩头。薛灵萱有些害怕,但强烈的复仇之心让她忍了下来。令狐滈接下来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而是俯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听完后薛灵萱脸上的忧愤之色减弱了许多,她的眼睛里不经意间闪出了些许的光芒。

第二天吐蕃尚恐热派儿子前来大唐求亲的消息便在长安城中迅速的散播开来。酒肆中,茶楼中,客栈中人们到处都在议论着这个轰动的消息。当然,此时的定安长公主府中,蒋伸、刘瑑和裴休等人也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此时他们正坐在长公主府中的客厅内,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唉声叹气。此时长公主人仍在花园中忙着修剪花草,直到饶安公主、和义公主、张念豫和郑颢等人都赶来后她才有重新回到了客厅。

蒋伸看到长公主回来后急忙说道:“长公主殿下,现在尚恐热的三儿子尚破奴突然带着他的指令前来长安求亲,这可如何是好,还请长公主拿个主意啊!”

长公主微笑着回道:“蒋伸,你可是兵部尚书,怎么这种事情反倒来请教我一个妇道人家了。这要是传出去,满朝文武岂不是会怪罪我妇人干政吗?”

蒋伸诗歌直肠子,他大声嚷道:“谁敢?长公主当年为了我们大唐的安定远嫁回鹘,你就是我们大唐的功臣。况且殿下还是当今皇上的亲姐姐,遇到这种大事说两句话又能如何?”

裴休是个聪明人,在官场中浸润已久的他这时抢着说道:“长公主殿下,这件事我们几个只是私下里聊聊而已,并不是想要你给个什么主意。”

饶安公主听到这话大笑着说道:“还是裴大人说的在理,姑姑,我们几个今日不是皇族重臣,只不过是朋友间随便聊聊而已,你就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长公主优雅的抿了口茶,然后才轻笑着说道:“蒋伸,尚恐热一直以来与我大唐多有冲突,但今日他却突然派儿子前来求亲,你想过其中的原因吗?”

蒋伸挠了挠头,最后扔出了一句:“是不是知道我们准备派军收复河湟,结果把他给吓坏了,于是这才赶紧派人前来攀亲?”

这话一出在座的人除了长公主和饶安公主外都大笑了起来,长公主好一会后才微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几个每日都在研究出兵河湟之事,应该很清楚如今尚恐热拥兵数十万,势力遍及整个河湟、西域和青藏。当年他弱小之时尚没有前来攀亲,今日以他的实力又何必要自降姿态呢?”

饶安公主点了点头后下意识的回道:“姑姑说的有道理,尚恐热这次派尚破奴前来求亲,其背后定然有什么阴谋诡计。”

长公主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烟儿也看出来了,我也不相信尚恐热前来求亲是真心的。我猜这只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罢了,也许他只是想先稳住大唐,然后趁机收拾了河湟各地不听从他的各方势力而已。”

蒋伸这时猛的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殿下真是一语中的,一下子便让我等明白了尚恐热的心思。这一趟长公主府真是没有白来啊!”

长公主继续微笑着轻声说道:“蒋伸,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呢?”

“那还用说,我跟裴大人、刘大人一起向陛下进言,无论如何不能让陛下着了尚恐热的道。”

这时裴休再次担忧的说道:“即便我们劝阻了,但是不知道白相和令狐相的态度是怎么样的,所以陛下究竟会不会听信我们一家之言可就不好说了。”

裴休的这番话无疑又给了蒋伸和刘瑑当头一盆冷水,他们再次想起了之前朝堂上当众议论出兵河湟的往事。饶安公主和郑颢这时也不由得把眼光再次望向长公主,谁知长公主轻笑了一声后平静的说了句:“陛下一向圣明,所以你们不用担心陛下不能明辨是非。这事你们也不用太着急,一切就等朝议后再说吧。”

等蒋伸和郑颢等人离开了之后,饶安公主才搀着长公主问道:“姑姑,你对父皇有信心吗?”

长公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庞柔声的反问道:“怎么,你是不相信你的父皇还是不相信姑姑的判断?”

和义公主这时候焦急的说道:“姑姑,不到父皇做出圣断我和六妹谁的心都放不下。你也知道眼下符合婚嫁的公主只有我和六妹,我们两个可不愿意嫁给那个尚破奴。你别看他表面上礼貌有加,实则是个阴险狡诈、口蜜腹剑之徒。在河湟的时候他就想强娶我们中的一个,还说做了大唐皇帝的女婿这位子就能坐得稳了。”

长公主边给花草浇水边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就放心吧,应该要相信你们的父皇。”

得到姑姑的安慰后,两位公主忐忑的心情好了不少。闲来无事她们便喊上了张念豫和魏雪霏一起来到了染尘坊。但是当她们再次见到薛灵萱的时候却都大吃了一惊,一向身着红衣的薛灵萱这一天竟然穿着一袭的黑色。更让她们感到惊讶的是薛灵萱的脸色极其的苍白,几日不见眼睛似乎也深凹了进去,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的憔悴。正当饶安公主上前抓住她的手想询问一下原因的时候,尚破奴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们的面前。

面对着两位公主薛灵萱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她似乎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倒是尚破奴礼貌的行礼后微笑着说道:“破奴拜见两位公主。自从河湟一别,两位公主的绰约身姿便印在了破奴的心里。破奴一直祈求上天能够有机会再见两位公主一面,看来上天果然听到了我的祈求,这么快就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恩赐。”

饶安公主绕着尚破奴走了一圈,然后才嘲讽似的说道:“尚三公子还是这么会说话啊,如果不是知道你的为人,说不定我还真会被你感动呢。”

尚破奴忙躬身说道:“破奴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内心真实的想法,请公主切勿怀疑。此次破奴奉父帅之命前来长安求亲,实在是破奴已经受够了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生活,希望能够借此机会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如此以来,以后河湟、西域乃至整个青藏就与大唐成为了一家人,百姓们相互走动岂不是一件快事?”

他的话很有感染力,至少和义公主就有些被说动了。她想到了远在鄯州的拓跋怀光,心想如果河湟真的与大唐和平相处,也许她就有机会再次见到拓跋怀光了。饶安公主则没有报任何的希望,她轻声的说了句“那我们就祝三公子如愿以偿了”后,便带着张念豫和魏雪霏一起走进了一间厅内。

薛灵萱刚跟着走了进来,就被饶安公主握住手问道:“薛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薛灵萱的眼神中露出了些许痛苦的神色,但嘴上她却平静的回道:“秋天要来了,可能是睹物思人所以最近身体不太好。不过公主不用担心,好好的调理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饶安公主心知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但她不愿意勉强别人,所以就把话题又引到了魏雪霏的身上:“雪霏,你觉得哪个尚破奴怎么样?”

魏雪霏朗声答道:“俊美潇洒,风姿不凡。”

“那对比你的令狐涣又如何呢?”和义公主趁机说道。

魏雪霏的脸上瞬间就变了颜色,他羞涩的几欲想去抓住和义公主,这反而让其他人更加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两日后的早朝,除了魏扶之外的所有朝中重臣均位列其中。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一天要讨论尚恐热派人前来求亲的事情,所以大家的脸上都显得很凝重。议完了各地的政务后,天子李忱终于把这个议题抛了出来,并让在场的重臣们各抒己见。蒋伸这次学了个乖没有第一个站出来,他想等等看白敏中和令狐绹的态度再定对策。朝中的其他大臣也都抱着相同的看法,所以一时间居然没有人站出来说话。尽管没人说话,但李忱似乎也并不着急。他静静的坐在龙椅上,与所有大臣一起等待着最关键那个人的态度。

等不到别人说话,白敏中最终还是不得不第一个站了出来。他用目光扫了众臣一眼后大声的说道:“陛下,此前我们曾多次议过出兵河湟的利弊,可见只要出兵征讨,不论胜败都难免会对大唐产生不利的影响。可如今尚恐热主动派人前来求亲,声称只要陛下赐一位公主下嫁凉州则以后他就一切唯陛下马首是从。臣以为,如若能用一件喜事消弭大唐与吐蕃之间的兵事,相比出兵河湟费钱费事,不斥为一个上上之选。”

白敏中的话说完后,朝堂中的不少群臣纷纷低声议论了起来。可以听得出其中大部分人还是赞同他的主张,这让他的脸上不由得出现了些许得意之色。这时他悄悄的瞄向了蒋伸和裴休等人,他也知道这几人定会提出相反的意见。对此他早有准备,与上次一样,他再次提前与令狐绹通了个气,他相信令狐绹才会是自己取胜的最后的一个帮手。

果不其然,蒋伸随后便站了出来,历陈了不能和亲的理由,并明确的点出了尚恐热的求亲政策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看到蒋伸的话也引起了朝臣很大的反响,卢商、崔元式和韦琮先后站出来发表意见支持白敏中的观点。而裴休和刘瑑也毫不示弱的展开了反击,一时间朝堂中几位重臣口若悬河似的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此时的白敏中偷偷冲着令狐绹使了个眼色,令狐绹看到后果然站出了队列。白敏中见状心中大喜,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即将再次取得朝堂争论的胜利。与之相随的,则是自己的位置将会得到进一步的巩固。

然后令狐绹出列后却开口说道:“陛下,究竟该不该同意尚恐热的求亲之情臣不敢专断。因为这不仅仅是国事,更牵涉到陛下的家事。不管陛下做出任何的抉择,臣都会誓死支持。”

这番话说出来之后朝堂中的大臣们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大家已经习惯了他凡事都让皇上裁断的行为。但是李忱听完这番话却大受触动,因为令狐绹的话恰恰说中了他的心事。对于他来说,只要答应求亲就意味着必须要送一个心爱的公主出去。毕竟是送一个公主远赴千里之外,大臣们自然无所谓,但对于皇上来说就很是有所谓了。

令狐绹看到了李忱的神情后大受鼓舞,于是便又按照自己的计划继续说道:“臣今日之所以站出来,是希望白相能够站出来澄清一个情况,他究竟与吐蕃尚恐热之间有何关联。众位大臣都知道白相之子白可久至今仍被金吾卫羁押,原因就是白可久牵涉到了吐蕃人对魏扶大人的行刺案中。而这次尚恐热之子尚破奴来到长安后,当晚即亲自带人携带重礼前往白相家拜会。这连续两件事情足以说明白相家与吐蕃人关系匪浅,对此不知道白相有何解释?”

白敏中万万没有想到令狐绹突然在这个场合抛出了这样的话题,而面对着天子和朝中的诸多重臣他又不得不给予回应。但问题是白可久的事情他自己直到此时仍是一头雾水,而尚破奴初一到长安就来拜会他更跟他没有任何的关联。然而在此时的场合下他已经很难辩白的清,毕竟一系列的表象很容易让任何人一个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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