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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双手搭在大腿两侧，一下一下的扣着沙发上的坐垫。
这是她紧张时无意识做出的反应，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乔盛霆半靠在沙发上，视线从她的身上从上而下的逡巡着，路过她的手时，目光停顿了一下。
他紧凝了两秒，又抬眼看了一眼迟欢的脸。
眸底的深色讳莫如深，在迟欢看过来之前，他不动声色的别开了目光。
“我没……”
迟欢刚开口，他突然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打断了她：“牛奶的事，你应该知道结果了吧？”
话题换了个方向，不可否认的是，迟欢觉得松了一口气。
心里放松的同时，又有一股难以忽视的不堪缓缓升起，逐渐淹没了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好像将自己放在了低他一等的地位上，就连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唯恐一不小心触碰了他的逆鳞。
她怕，她怕遭受身体上的疼痛，怕经受精神上的痛苦，这些东西，只要乔盛霆不高兴，他随时都可以‘赐予’她。
这是懦弱吗？是她向乔盛霆屈服了吗？是，好像也不是。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词对迟欢来说一直是个贬义词，不过是退缩者所找的借口罢了，可现在她发现，她已经成为了这样的人。
在滔天的权利和势力面前，她无法反抗，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底线，并且坚信，即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会守好自己的底线。
呼吸有些浑浊，迟欢双手用了几分力，只觉得突然有些想念曾经肆意的自己了。
乔盛霆话说完，等了几秒却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看她面上表情千变万化，眉头一会拧起一会松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就是不说话。
他的嘴角抿起，眉宇间漫上几分不耐烦。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出声催促时，迟欢倏地抬起了眼，看了过来。
乔盛霆向来凌厉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怔松。
四目相对间，一股快要压抑不住的情绪就快要喷涌而出，又在一瞬间收了回去。
迟欢平淡的看着他，轻启唇，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林姐刚刚，跟我说过了。”
乔盛霆眸色微敛，双腿的位置换了个方向，说起关于乐乐的事，他的语气不像是之前那样随意：“你心里有人选了？”
他说着，声音拉长了几分，压得低低的。
迟欢听出了他平静表情下透出的狠厉，心里紧了紧。
刚在山庄里，对乐乐下手，这个人一旦查出来，乔盛霆是不会放过他的。
不过也是罪有应得。
迟欢缓缓摇了摇头。
虽然她也很想找出凶手，但她的确，一点思路都没有。
乔盛霆放下搭在一起的腿，动作缓慢的坐直了上半身。
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严肃了几分，衬着他冰冷冷的西装布料，气息变得冷冽，一改之前的散漫样子。
或者说，即使他表现的散漫，那也是他用来迷惑猎人的手段，内里锋利的爪牙，一直没有收回去过。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人真正的目的是你。”
他用的肯定的语气，语气平淡的陈述一个事实，眼神却牢牢的盯着迟欢，仿佛不愿意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迟欢知道他多疑的性情，说不定心里对她也有几丝怀疑。
但她虽然恨他，却是绝对不可能伤害乐乐的。
有些事情她遮遮掩掩说不定会让他疑心更重，迟欢索性摊开手，一五一十的说出内心的想法：“我猜出了对方真正想要除掉的是我，至于乐乐，算是被我连累的。若不是我那天凑巧带他回了别墅，也不会让坏人有机可趁。”
乔盛霆眯着眼，听她如此坦然的将责任往她自己身上推，眸底的深色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