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十(1 / 0)

啪,几乎便在同时,李逍遥觉到小臂好似被铁箍牢牢箍住一般,跟着身边有人大声道:“笨蛋,都到了最后,怎可言弃!不是只差一点了吗!”李逍遥一转头,大喜过望,叫道:“小虎!”原来于千钧一发之际,王小虎赶至。

当下,王小虎带着二人游过了最后险境。他泳技本较李逍遥为佳,更兼气力充盈,为防漩涡转大,将二人远远带离。

李逍遥一面喘气一面道:“小虎,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王小虎道:“这边天上好生耀眼,不知出了什么事,李大娘又过来告诉大伙儿你和三个客官都外出不归,咱们乡里乡亲互相挂心,所以大家就都来瞧瞧到底出了何事。”李逍遥奇道:“大家?”王小虎道:“呐~~”翘起大拇指向身后指去。

李逍遥极目远眺,见有船划近,船上这时有人掌灯,将众人脸孔映得清清楚楚。李逍遥叫道:“婶婶!四哥!水生叔!”那边船上传来李大娘的声音道:“你还知道有婶婶啊,猴头儿?怎么跑那鬼岛上去啦!”三人把船划近,将王小虎等拉了上去。

李大娘奇道:“咦,怎么还多出了个人?”张四道:“先甭管别的。”将渔船上帆布拿出来权且披在三人身上御寒。

水生一直盯着仙灵岛那边,这时说道:“我说啊,这生景致还真是少见。”王小虎道:“何止少见,根本是一生也只会碰见这一次吧。”李逍遥经他们一说,也向仙灵岛那边探望,但见整个小岛已沉没了太半,唯有绕岛一周的山崖还露在水面之上,绿光也浓得几要连成一张天幕。

不多时,仙灵岛余下之处也渐渐隐去,海面上空无一物,既而绿光也跟着全然消逝,海面复归平静。此时若有新至的人,定然以为此处何事也未发生。

王小虎道:“没什么好看的了,快回村子吧。”经他一语,众人都回过神来,张四、水生当即调转船头,驶回船港。靠岸后,张四、水生先自去泊船摆弄,李大娘和王小虎一抱阿灵,一扶李逍遥,将疲极的二人送回客栈。

阿灵直至此时也未动得一动,李大娘将她抱上二层客房,替她除下湿衣,擦干身子,换上干净衣服,令其安好卧于榻上。楼下二人亦各擦身换衣,王小虎急于知晓一切事情原委,便要李逍遥尽快解明,李逍遥则道待李大娘一起说知。

一会儿李大娘下来,李逍遥即将巧遇瑕起始,后来辗转至仙灵岛碰到阿灵、铁笔及水月宫众,及至最后众人相斗之事择要言于二人。李大娘、王小虎皆深识李逍遥性情,知他厌于诳语,且方才海上之象众人亲见,绝然可信。但此事太过异乎常理,人难思及,一时间二人深感惊奇,俱为之无语。

身周终得无事,李逍遥紧绷心弦立时松弛,只觉身心尽皆疲累已极,向二人打了招呼,回房倒头便睡,不多时已在梦乡。大堂上,李大娘和王小虎仍旧坐在桌前无言相对。

良久,王小虎才道:“此时须莫要让水生叔知道,否则又要给他加油添酱,传得沸沸扬扬。”实则他不知该当言何,才勉强道此一句藉以遣怀。李大娘则郑重道:“不单水生那老小子,这事太过离奇,让大伙儿传开确然欠妥,只怕要闹出大恐慌来。”

王小虎少时辞去,当夜如斯而过。翌日,李大娘如常早起洒扫,她于昨日李逍遥所言诸般奇事尚为耿耿,意欲复为倍加讯问,怎奈在他房前一探,竟是仍自熟睡,那边厢阿灵亦是未曾起来。

李大娘无所事事,只得下楼开门,刚展了展周身,便见到王小虎正朝这边而来。李大娘出外,在水井边停步打水,王小虎也便过来了。他近前道:“大娘,天方亮我便和张四哥又去那边瞧了瞧,这番大白日里看得分明,整个仙灵岛都不见了,原先海上的暗流也没了,倒是便利许多。”

李大娘皱眉道:“难不成这是个大凶兆?”王小虎道:“但愿别要如此。”李大娘点点头,又道:“以前老人们总讲什么八仙过海啦,这般那般神仙故事,我便是不信,此番见那奇象,不觉心里也有些活动。”说着笑了笑。

王小虎道:“不过是沉了个岛,也无甚稀奇,只是那时绿光教人不解。若逍遥所说岛上之事皆确,那才当真让人不能不信世上有神仙之事。且不说我信得过逍遥,便算内中略有出入,那姑娘却是岛上之人,问过她诸事与逍遥所言相照便可知晓到底真伪如何。是了,那二人怎样?”

李大娘遂将其情告知,央他将水提回客店,给他备了饭,令其用过后自忙。王小虎又帮着做了些活,还未等到李逍遥醒来,便自去了。李大娘依次招呼了数个路客,不禁想起三个傣人,心道:“若如逍遥所言,这三人竟是身怀绝艺,深藏不露……看来我识人的功夫还未到家。”

李大娘每去李逍遥、阿灵二人处探看,都未见动静,不觉午时已届,打尖之人渐增。店中只单她一人,缺了帮手,忙得不可开交,幸得邻人丁大伯家二女香兰、秀兰姊妹闻讯前来相帮,才不致甚为窘迫。不久王小虎又来问李逍遥景况,李大娘暗赞:“小虎这孩子待逍遥当真不错,可喜猴头儿没交得酒肉朋友。”

王小虎左右无事,便留在店中打杂,他虽做来不若李逍遥顺手,但于李大娘却也有胜于无。午时过后,人流渐少,四人闲将下来。

一相熟食客适时会钞将去,顺带笑言道:“李大婶,今日怎不教逍遥下厨啊?”李大娘笑着随意回了几句,送他迈出门槛,就此店中已无客人了。丁香兰一边抹着桌子一边道:“怎地,逍遥还这生欢喜在吃食上下功夫?”丁秀兰道:“是了,还记着上回姐姐熬得好红豆汤,着实让他称赞了一番,从此便缠着定要教会了他,一连忙了数日。”

王小虎一屁股坐在长凳上,揉着跑堂跑累了的双腿,笑道:“大娘着实可要加把劲,要不铛头之位须要让逍遥夺去。”李大娘查着账道:“来客都喜他不错,也只可说年纪轻轻如此手艺已算难得,大伙儿也赏他脸。若是碰上在行的客人,懂得食道挑拣起来,还须本大厨压阵,施展精湛技艺。”

丁秀兰闻说笑道:“大娘还硬撑哩,逍遥哥的厨艺怎样大伙儿都心知肚明的,再加他本乐于此道,又肯下功夫,自然坏不了。”李大娘不服道:“人活着不要毛病太多,依我看,能有得吃就不错。”王小虎乐道:“哈哈,能说出这般话的怕只有大娘吧。”

“你们说什么呢?”四人耳边响起了话声,却见李逍遥扶梯拾级而下。王小虎道:“哎呀,终于醒了。”李逍遥慢慢走下来,道:“嗯,怎么了,大家都聚在这里?”李大娘抓起账台上抹布掷将过去,大声道:“还不是挂心你啊,猴头,你可真能睡啊!”李逍遥作狼狈状接下。

丁香兰想了想道:“啊,这么想想,以前再迟,午时前也必起来了,这次可真开了先河。”丁秀兰却先自倒了碗水给他,道:“一早没起,定然渴了吧。”李逍遥一捂肚皮,道:“我还是先去趟茅厕吧。”说罢一溜烟后面去了。

待得回转来,见丁秀兰兀自在那持碗相待。他接过来边饮边道:“你干嘛不放下,又不是等我‘温酒斩华雄’?”丁秀兰抿嘴笑道:“虽是‘冷水下茅厕’,但都是功臣呢,慰劳你下也没什么。”李逍遥奇道:“什么功臣?……是了,婶婶、小虎、香兰姐他们呢?”丁秀兰道:“啊,我也得去帮忙打下手了。逍遥哥,你只管等着便是。”说完直奔厨下。

李逍遥叫道:“什么打下手的,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欲待追上相询,却感周身尚自疲乏,不愿动弹,便坐在凳上静静相待,不觉即陷在于岛上事回想之中。

沉思之际,也不知过得多少时候,忽听丁香兰叫道:“久等了!”便见她自厨下掀帘而出,后面丁秀兰、王小虎、李大娘鱼贯跟随。四人手中都端有碗碟,在桌上依次释下,荤素汤饭齐全。

丁秀兰笑道:“好了,快请用吧,大功臣。”丁香兰道:“也许赶不上你自己来的可口,不过大家的心意可都在里面。”王小虎道:“别的我不成,也只得蒸饭给你。”李大娘道:“哼,他要是敢挑三拣四,岂能轻饶了?”

李逍遥望了望桌上的饭菜,不解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干嘛突然待我这生好法?”丁秀兰道:“还在那装傻呢,非要人家点出你的大功来不成吗?好吧,我们要慰劳慰劳说退海痧派的功臣,些许饭菜聊表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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