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六十七更(1 / 0)

赵灵儿叫道:“啊呦,别拍,要拉出来啦!”钱万通道:“出……出……”游俊达道:“大哥,还是先放她出恭吧,反正身上没了力气,也跑不了。”钱万通道:“出……出两浙……东路了没有?”

赵灵儿哭道:“你睁眼瞧瞧,四下里荒山野林的,哪有一间茅房了,这可不是气我吗?”钱利亨哈哈大笑道:“你是说人人出外都要背着茅房上路?可惜自古以为修路搭桥盖大庙乃积德之事,时常有大富人家出些闲钱在这上面,但望来世还做有钱人,可就是没愿盖茅房的。概是人皆以为茅房里积的是臭烘烘的物事,与德无关,因此大伙儿出门在外通常是就地解决。你没看路边这些个花草树木郁郁葱葱吗,尽皆仰赖众人肥力啊,啊哈哈哈!嘿嘿,妹子,你真有意思,我可越来越喜欢你啦!”

赵灵儿大哭道:“我宁可你恨死了我,放我走路。”钱利亨自顾陶醉道:“那时我自道姓名,那群人一古脑全都他妈的滚蛋了,妹子你却依旧神色如常,还邀我同饭,这当真是爷有生以来最欢喜的一回!”赵灵儿大哭道:“原来野店里食客是给你们恶名唬走的。呜呜,早知道,我也自走啦!”钱利亨道:“可见咱们是前世已定的姻缘,月下老儿早已牵好了的线儿!”

赵灵儿被逼无奈,展开以柔克刚功夫,软语央求道:“好大哥,你既这般欢喜我,可能替我办件事?”钱利亨听她口风忽变,心下大喜,说道:“妹子尽管说来,我自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赵灵儿道:“太好啦,大哥,我见你这般听我话,真是好生欢喜。你要是一直如此,我自有甜头给你。”

钱利亨心痒难搔,连连催促道:“妹子直说便是,你大哥没有办不到的。”赵灵儿道:“你给我找来黄莲六两,干姜二两,当归、阿胶各三两,研成末,以大醋八合,烊胶合之,撮成大豆大小的丸儿,晾干了,拿来与我。”

钱利亨正自心摇神驰,哪辨其中蹊跷,便要答应。游俊达道:“兄长,你可别要犯‘溜骨髓’的大忌!常言:‘避色如避仇,避风如避箭。’江湖上好汉最不齿这个!这小丫头想骗你做解药与她服,说的分明是《千金方》里‘驻车丸’的方子,专治肚痛的!”钱利亨惕然而惊,道:“呼~好险。妹子,你真聪明,教我争些着了道儿,大哥我喜欢!”赵灵儿见计又不得售,哭道:“你不是我大哥,我大哥总是着我道儿,我不要你喜欢,我大哥才不会这生欺侮我呢!”

游俊达又游说道:“常言:‘王八看绿豆——对了眼儿。’大哥觉得这小贱人好看,其实别人眼里丑得紧呢,带着她别教人笑话,还是兄弟勉为其难,接了这活儿吧。”钱利亨怒道:“你奶奶的才是王八呢!既然小丫头这么难看,你还来讨做什么,老子就好这口儿,谁都别来抢!”

“阿弥陀佛,钱公子一向可好?”一个少年僧人忽从旁边草丛中走出,阻在当道。但见他浓眉大眼,手持一根齐眉棍,僧衣无袖,十八九岁上下年纪。三人见之脚下煞住,钱利亨若无其事地道:“哦,原来是怀朔小师傅,什么风大老远把故人吹这儿来了。”赵灵儿心道:“原来他们认识。”

那僧人怀朔道:“小僧奉师祖之命,同几位师兄分赴各处向诸同道捎信,于路又闻钱公子恶行,是以多多打探行踪,意欲阻拦,今日终于再会。”钱利亨嘻皮笑脸地道:“多承小师傅这生眷顾,钱某我真是受宠若惊啊。”怀朔道:“钱公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还嫌害人不深吗?请看在这位姑娘年纪尚幼的份上,放过她吧。”

游俊达插嘴道:“小师傅,出家人四大皆空,不会去动色欲,是也不是?”怀朔道:“不错,佛说:‘色身无常。’”游俊达道:“不然,须知出家人戒酒戒色,平生难沾个中一件,因此上才最贪求。有句话道僧人是:‘一个字便是僧,两个字是和尚,三个字鬼乐官,四字色中恶鬼。’苏东坡还道:‘不秃不毒,不毒不秃,转秃转毒,转毒转秃。’出家人岂不最为贪色,亦且最是伪善?”怀朔微笑不语,已识其意。

游俊达道:“既是小师傅这么想代钱兄大享艳福,那这丫头我们自当双手奉上,甘愿相让,方不失了故人情谊。”从钱万通背上接下装赵灵儿的布袋,抱到怀朔身前。钱利亨道:“喂,你当真要给他?”游俊达不理,微笑道:“小师傅,接好了。”怀朔道:“既是公子这般会错了意,小僧是万不能碰了,以免果中此言。”

赵灵儿叫道:“小师傅,你别受他们言语挑拨!”怀朔微笑道:“姑娘别急,小僧绝不会让恶徒动你分毫。”却用齐眉棍挑过袋子,藉以避嫌,放在地下,棍子又一起,就要敲解她被封穴道。钱利亨不想他竟能两全,抢前格开,一手抓起布袋,另只手戟张成抓,拿向怀朔手腕。怀朔和他对拆了数招,各自向后跃开。

钱利亨道:“小师傅上回有师伯助拳,才给了钱某一个难堪,今次只怕再没那么容易。”怀朔走上几步,说道:“非小僧瞧不起公子武功,只是好似公子分心旁骛,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拳脚上未免生疏了。”钱利亨仰天打个哈哈,道:“我便是爱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小师傅遁入空门,不得享这神仙般的乐趣,钱某大为你抱憾啊!”言语仍然不干不净,径自别扯。

怀朔微恼,横起齐眉棍。钱利亨笑道:“常言道:‘好汉敌不过人多。’怀朔小师傅,你可有必胜把握?”怀朔一惊恍然,向身后瞧去,见钱万通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身具上乘武功。怀朔暗忖此人多半便是当年四恶之一,而其面目又与钱利亨极为相像,回头道:“令尊不是十二年前便给皇甫前辈拿住交给官府了吗?”语声中透着惊异。钱利亨笑道:“请问小师傅,家父叫什么名号?现下世道变了,‘青蚨一去,泰岳飞来’,钱可通神!”

话声方落,双臂使劲把赵灵儿抛上半空,倏地出掌向怀朔拍去。怀朔挥棍劈出,钱利亨变掌为抓,径来拿他棍梢。怀朔一招未老,棍梢向上急挑,刺他掌心。钱利亨一矮身,从棍身下欺进来,猛袭怀朔胸前要害。怀朔顺势把棍尾一带,圈转回来正好消了他这一击。这一招虽以横扫为主,但后招中有点有打,有缠有挑,的是上乘棍法。钱利亨不得再抢攻,向后急跃,接住堕下来的赵灵儿。二人倾刻间拆了数招,未分高下。

怀朔一声低呼,猱身又上,钱利亨顺手递上赵灵儿,叫道:“给你!”怀朔急急缩手,钱利亨瞧准了破绽,一拳打出,批吭捣虚。怀朔把齐眉棍在地下一撑,跳起身来,露过此拳,凌空单腿下踢。钱利亨左手一举,这一脚不偏不斜,正踢在赵灵儿屁股上。赵灵儿叫道:“妈妈呀,要拉出来啦!”怀朔一惊,不敢再轻易出手,齐眉棍横持在手,使开惊蛇走虺式,上打人头,下敲人腿,快速无伦,一招紧接一招。

钱利亨一时受窘,连使回头是岸,反身后跃。怀朔忽用一记虚招,棍梢本来敲向钱利亨左胁,忽然半途转向,棍端挑进赵灵儿布袋绳结,勾了回来。钱利亨赞道:“好功夫,不过小师傅别要忘了不能用手去拿。”怀朔哼了一声,把布袋放在地下,持棍守住。

钱利亨使开家传武功“七上八下手”来,这功夫名目虽然滑稽,却也着实厉害,但见他双手上下飞舞,或指或掌或拳或格,上七下,下八下,当真教人应接不暇,七上八下。怀朔怕赵灵儿再给抢回,抓起布袋对敌。赵灵儿给他带得旋来转去,几欲晕去,只是腹痛丝毫不减。游俊达乘势夹攻,怀朔不敌二人联手,一个疏神,布袋被夺了回去。

怀朔一急,单手连抓,直取布袋,游俊达掷给钱利亨。钱利亨故技重施,手臂前舒,怀朔隔着布袋抓到了赵灵儿手臂。他一惊之下,口称:“罪过,罪过!”反手又来拿,钱利亨往斜里一送,怀朔手掌在赵灵儿面颊上摸了一把。游俊达戏谑道:“啊呦,小师傅过足了瘾,滋味如何啊?”怀朔听他胡说,动了真怒,左手棍一掩,右掌拍向敌人。钱利亨又使巧势把布袋送上,这一次偏巧端端正正,一掌深深按在赵灵儿胸脯上。怀朔一呆,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赵灵儿玉颊羞红,说道:“小师傅别挂心,我、我不在意这些末节的。”说到这里,头颈深深低下。怀朔恼羞成怒,出手更加一错再错,钱利亨不时以言语挑逗,扰得他心绪繁乱。怀朔忽然向后跃开,呼呼大喘,怒目瞪着对方,看来年青僧人的定力还未到家。钱利亨故意显得意态闲适,好整以暇,把布袋一放,右手食拇二指捻住赵灵儿下颌,说道:“小师傅,人家说外面看似大罗金仙的,其实才是那罪大恶极之徒,说的当真不错啊。妹子,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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