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八十(1 / 0)

原来,这来敌名叫夏孤临,却是个哑子,二林多年前同其碰过面。那时林家堡便已分堂广布江表,张网结连,纠合武林中人响应宋廷共抗外侮,每每成事,立下汗马功劳。北方蒙古旗下所聚武士心有不甘,自恃其能,竟大胆直掩平江本堂欲待刺杀林天南,以邀功于其主,内中即有这姓夏的。林家堡享誉悠久,门中高手甚夥,本堂尤其多如浮云,自然万无一失,来犯武士廿余被林家堡人悉数击退歼灭,己方则毫无伤损。

只是夏孤临退去前负隅顽抗,徒手轻易折断林家堡人长剑,反掷断刃相击。林月如其时尚幼,不知利害,于众人未知觉间在一旁观瞧。一枚断刃擦颈而过,稍损皮肉,并削下了缕缕青丝。若再有偏移,林月如性命已然不在。她念及此处,探手至颈项间抚摸,多年下来,伤处已然结了疤,不过此事却深印心中,难以忘怀。尤其夏孤临那狠恶眼神,睡梦之中常自浮现,挥之不去。不想时隔多年,他又起意寻仇。

那边厢,李逍遥、司徒钟同夏孤临相斗仍如前林忠状,分明占尽上风,却伤不得对方分毫,且他竟似体力源源不绝,不惧耗损。呼喇喇,夏孤临一个扫堂腿,地下石块激射而来,犹如钢杖扫地之效。他又跃上房舍,随手破拆木料掷出,如摧腐块肉泥。二人见其势猛烈难敌,无奈且退。

林忠道:“曾闻苗疆有一奇异蛊虫,名为金蚕王,多服即令躯壳壮实迥异,犹如金刚不坏之体。这姓夏的状貌当就是如此来由,过了这许多年,竟更厉害了。”司徒钟道:“好家伙,这还怎么打?”李逍遥则心道:“又是苗疆,近日总与南人脱不了干系。”

林月如手臂微颤,举步欲前。林忠知她向来要强,明明心有余悸,却硬要迎上,伸手一拦,道:“交给老头子便好。”林月如轻轻相拨,仍欲上前。

这时,夏孤临见几人渐生惧意,反相欺而来。李逍遥、司徒钟正感棘手,突听林月如喝道:“你们二人让开!”跟着她人已窜至,却不出手,任凭夏孤临相击,自己于中躲闪,故意置身于间不容发之危境。砰砰,夏孤临着地翻滚,当处飞砂走石。林月如扭头奔回,高叫:“忠爷!”一面打个手势,指向上方。

林忠兴奋应道:“喔~~是小姐的‘斩魍魉’,对吧?”原来林月如平素亦自行研创剑式,以补己不足,鞭法上她则信手拈来,不为招数所制。当时林忠摆出八字步,矮身下去,双手叠放于前。林月如即将奔至,腾身跃起,一足踏来。林忠以掌心相承,待她踩实用上了力,大喝一声,高高将其抛向半空。夏孤临一惊,抬头欲瞧,夕阳余晖却刺眼射至,只得伸手遮于目前。

就在这时,林月如连鞘带剑在手,高举过顶,伴着长啸,重重压将下来。其速甚疾,夏孤临避无可避,这一击正中顶心。他虽周身犹如铠护,脑袋不受伤损,却难禁震荡,立时晕去,歪在一边。

林月如呼出一口气,走向司徒钟道:“此间事后料理拜托阁下了,望莫声张。”她如此说,自是顾及分堂隐秘所在了。司徒钟应道:“好说,只消交代下去,那帮龟孙子不敢违拗。”李逍遥于中绍介,林忠上前相见,过后道:“这姓夏的如此一搅当真麻烦,诸葛明月丫头伤重,无锡分堂头领一时要另择人手了。幸得有司徒大人在,此处不致端掉。那厮危险,处置时还请切切小心。”司徒钟应道:“是了,老伯放怀。”

闻知夏孤临突袭林家堡本堂致林月如受伤前情后,李逍遥赞道:“不愧是林姑娘,心中愈怕,却愈要迎克,无怪越战越强。”林月如则道:“不,我仍旧铭记那般惧意。”李逍遥诧道:“哎?”林月如道:“战阵之上,最重者为勇,勇往直前,才多占胜场。况且,若心生胆怯,周身僵硬,体力会削减更快,大为不利。不过,武人却不可一味无畏,只知前冲,那是拚命战法。只有心存畏惧,好好活着才能谈得上勇,若连自己性命也不顾惜,则纯然鲁莽无知,如此轻薄,岂不令尽人不屑?”她一番道罢,向出处走去。

林忠笑望其背影,李逍遥同司徒钟对视之下,大佩此论。

司徒钟随后招呼官府之人来至,将夏孤临押去,并救治分堂众好汉,之间并不泄讯,并强要众人守口如瓶。林月如、林忠自不指望彼等可靠,不过藉司徒钟勒令些时争取居间措置之期罢了。

众人料理完毕,天已全黑,边自分堂走出边叙话。林忠重拾先前话头道:“老头子跟来,也为提点小姐一句,切莫误了盂兰盆会后的南林北沈比武。”

林月如猛醒,说道:“若非忠爷道及,此番倒当真要抛于脑后。”林忠道:“一时无暇问你们,如何,赵小姐安好?”林月如正待答话,林忠却又道:“喔,原来由别处的朋友们护着。”余下三人皆不明其指,待见他目向前方,遂一同观望,当下不由停步。原来赫然见得赵灵儿挺胸昂头行于街道之上,石公虎、盖罗娇卫护紧随,阿奴、唐钰驾车在后,相去稍远却又是刘晋元、龙溟、龙幽。李逍遥汗下道:“这些人若都是朋友,自然好极。”

赵灵儿见到四人,极为自然地招呼上前,众人一时环立相叙,南疆人等则相待在旁。司徒钟当时眼饧骨软,馋涎欲滴地朝向赵灵儿道:“哇呀唔嘿哈~~这个美美美美美美美美~~人是?”众人皆未理他,林月如目向刘晋元意示相询。龙溟适时自行绍介,并道:“四方周游道上,偶遇这位刘兄,甚为相得。”同龙幽再次向刘晋元为礼,三人笑颜频绽,看来果然相处极洽。

旁人且罢,二林闻得龙溟之名皆已动容。原来,当今武林后辈三位顶尖英才之说广为流传,林家堡独占二元,第二是云天河,第三林月如,而那首位便是面前的龙溟。当下双方好生见礼,互道景仰。百闻不如一见,龙溟鹤立鸡群,才貌相当,尽皆出众,果然不可多得。

龙幽伸手向司徒钟道:“这位是……”司徒钟略整衣衫,轻咳一声,正待长篇大论,以显己风度,突听砰砰二响。众人回头,适见石公虎、盖罗娇御风飞天疾去,声响乃他们离去时身上气息撞击地面所发。众人皆感惊异,司徒钟手搭凉棚相望,说道:“近日这等障眼法很火?”唐钰向这边招手,赵灵儿目见,说道:“一时许多事不及分说明白,大哥且看此物。”因摸出一块新斫下的树皮。

李逍遥接过,见其上刻有鲜明字迹,读将出来道:“美丽的公主及其侍从们啊,欣逢再会,值此乞巧之夜,试验尔等相互之羁绊。‘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无锡城内,好戏连台,谨具。”余人贴在他身旁也就其手里看了,皆不知其意,只因内中提及,方猛悟今日七夕。

李逍遥双眼圆睁,急急道:“是那渔村时以谜语相示之人!”赵灵儿点头道:“当便是了。”李逍遥又道:“南疆的几位可有眉目,是否拜月教所为。”赵灵儿回头一望唐钰二人,说道:“不敢肯定,不过极似。因谜题中明言给‘公主及其侍从们’,石长老他们说,据他们所知,知晓我身份的尚只有拜月教。”刘晋元道:“此事还请稍加详叙。”赵灵儿当即择要略述。

龙溟道:“这么说,但凡有此人传讯之处,必会有人为之牵扯入来,稍不经意,便会遭难?”李逍遥道:“当是如此。”林忠道:“说不得,且来解他这回谜题。”龙幽道:“单按字面,自会想到哪处房舍,不过到底确为哪处?”司徒钟笑道:“在下已然有头绪了。”目向刘晋元,见其亦是胸有成竹之色。

二人一同转身指点,原来其时七夕之日,至晚哺时,倾城儿童女子,不论贫富,皆著新衣,富贵之家,于高楼危榭安排筵会,以赏节序。一片广厦,灯火通明,十分显耀,若非适逢女飞贼盗伙儿之事,原应更繁。神秘人若想做手脚,自是欲令彼处倾倒。刘晋元道:“既那人题目必依时下当地,想来无差了。”

赵灵儿当即道:“既已有确然标的了,大伙儿便且速速行动,莫要令无辜之人着伤!”在场之人高声齐应,自行结伴分散而去。李逍遥与林忠俱,龙幽、龙溟不离,司徒钟相带刘晋元,赵灵儿则和林月如一处。唐钰同阿奴功夫不及石盖二人,无法直截御风于高空俯视搜寻神秘人,当下也在地上相帮援手,担当一面。

林赵二人向东北疾奔,不多时即见前方一丁字路口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果然有房舍倾歪,楼上困住了三名女子。林月如冲到跟前,见三女在第三层上凭栏而呼,焦急万分,当即和赵灵儿奔向梯级。一旁早为发见危情,较先脱困之人见之叫道:“姑娘们且慢,这楼怕已容不得……”一句未完,其时已晚,林赵二女已踏过了数级,喀喇喇声响过后,木料崩坏,二女落下地来。危楼大发异声,又比方才倾歪得厉害了几分,楼上三女受到震动,齐声惊呼,紧紧抓住栏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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