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一百零(1 / 0)

正要跟上他脚步,却发见司徒钟早已立住,而前方不知何时自林中出来三人,相向自己二人站在当道。

第十五回华山大会(一)

三人中一身形臃肿的富商模样者道:“死(司)……死(司)……”同他面貌相像的公子道:“就是,好些时日不得找见,你死哪去了?”富商绕过口来道:“司、司徒贤侄。”余下那长相神情尽皆怪异的青年道:“想来你不会正经把那官帽儿戴着,说那些奔走四方为黎民的话。”富商又道:“和(喝)……和(喝)……”

旁边二人俱笑:“老爷子说得对,不知和哪个女子鬼混去了。”富商绕过口来:“喝、喝口水成不?口干……得紧。”公子狠狠将水袋砸向他,怒道:“老爹,劳您别轻开尊口!”这三人却是赵灵儿出走林家堡后所遇的钱氏父子与游俊达。

刘晋元上前来和司徒钟并排道:“怎地,是你朋友?”司徒钟啐道:“切,若有这等朋友,真真倒了八辈子霉!”刘晋元留意他神情,却是十分厌恶愤恨之态。游俊达道:“还是老样子没改,我们却怎么得罪你了?”司徒钟大声道:“你们到此地作甚?还来罗唣什么,恁般不嫌人厌烦!”钱万通咕嘟咕嘟灌着水,钱利亨上前一步,欲待答话,险些为其高举的手臂碰到,发作啰嗦了一阵,方回身道:“我们到此作甚?看来你是起初便没留意到这人了?”

司徒钟心念电闪,道:“霸王社聚会之所中,确有一个别茶碗阵,我尚以为是那些南社人众摆下,怎么,竟是你们所留?”茶碗阵乃帮会间传讯联络之具,排列之形千变万幻,取碗饮用次序亦极有讲究,各带表意,非自己人不识个中机宜,足以保密。

钱利亨道:“你于这霸王社上了心,我们也同样留意,早先便伏在左近,谁想你小子也来参一脚,后来发现点子不过一群鸟合之众而已……”游俊达适时纠正道:“大哥,是‘乌合之众’。”钱利亨怒道:“我就爱说‘鸟合之众’,不成吗!别尽在我面前显摆你有学问!”钱万通为这一喝受惊,喷了钱利亨一脸水,三人一时大呼小叫,蹦蹦跳跳。

刘晋元笑道:“果然是朋友吧,和司徒兄你一样,都是好有意思的人。”司徒钟闻说横了一眼回敬,刘晋元一呆,至今从未见过他如此认真。好容易静下来,游俊达代为续道:“司徒,你功夫是好,可你以为若没咱们插一手,让那么些人围着,定能全身而退?”

司徒钟眉毛一动。游俊达又道:“成,成,知道你不耐烦,这就告诉你。那些南社的小子们给人下苗疆的毒龙砂,咱们却先一步给他们下了巴豆,真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会儿必都在树林中享受呢。哈,哈哈,哈哈哈……”干笑了数声,转头却发见钱氏父子正用异样的目光瞧着自己,于是念及先前一行遇见赵灵儿时丑事,遂咽了口唾涎,闭口不言。

钱利亨接过话头道:“跟着你不为别的,还是老话儿,司徒,怎么着,不一块儿混?咱们四家如此渊源,近来又寻到了南边的……”司徒钟喝断道:“闭嘴!都给我滚!!”话音未落,疾冲而前,拳打三人。先前一场恶斗,他体力已耗去大半,钱万通等遂得轻松避开。钱利亨道:“奶奶的,又整这招!”

“看来他太存成见,三位还是先去吧,交与小弟分说。”侧首忽传来这样话声。刘晋元循声望去,见一边树上尚另坐着二人,先前竟未留意,司徒钟亦不知,盖因心绪太激之故。这且罢了,那二人却是李逍遥与南宫煌,意态闲适,悠然自得。刘晋元脱口而出:“李兄,小煌!”

游俊达道:“瞧他这疯样儿,没法儿了,那就拜托李兄弟,好好跟他说清楚,别弄得这人欠他似的。”歘,歘,三人闪身纵去,就此离开。李逍遥与南宫煌下来,上前探问近来可好。司徒钟不识南宫煌,刘晋元为其绍介,他尚自情激,只草草见礼。

刘晋元笑道:“李兄在江宁大展身手,如今身在林家堡门下,我们也已知了,只是蒙古奇闻传得更响,未多在心。你换着这身林家堡衣裳,很是合体。”南宫煌道:“我和李师哥正是为那事派出来的,嗨,但凡这等稀松平常、无关痛痒之事,定然少不了我。”

二人当下叙过前情,原来,南林北沈比武大会后不久,蒙古人销声匿迹之事便风传四海、轰动天下。北方武林确证过后,念及分疆裂土以来,两边已有多年未曾大聚会,会所设在北方更是从来没有之事。于是,以华阴夏侯世家门主夏侯瑾轩为首的北方武林大撒英雄帖,意欲在华山招待南方同道,举此罕逢欢会,共相切磋,以期进益。会期紧迫,即在重阳前后,林家堡众人又方经战阵,舟车劳顿,多有伤损,但亦不肯同此百年难遇的盛事交臂失之,遂决意赴会。

但姜承、云天河、林月如各各伤病在身,实是眼下大**烦。李逍遥适时念及无锡分别前赵灵儿所赠紫金葫芦,取材放入一试,果能立产灵药,伤者服下,不多时竟皆已痊愈。众人喜慰之下,当即向西岳太华开拔,姜承则返归苏州林家堡总堂赞辅林忠处置门内大小事务。

虽说北方武林言之凿凿,蒙古人确然不见,彼处一马平川,任行四方,无需忧虑,但小心走得天下,谨慎些总非坏事,林天南遂遣南宫煌、李逍遥先行,沿路打探确实以保平安,并知会途遇赴会门派。余人在后慢慢趱程,藉以歇缓。林家堡门中依年岁排定先后,因此李逍遥虽是关门弟子,排位却在南宫煌之前。但他这个师哥诸事不谙,道上还需相较远为老练的南宫煌多所带挈。

二人在途不久,就在庐州地界发现了钱氏父子等怪异行踪,尚以为是哪处贼匪,即蹑其后,欲待缉捕。窥探之下,却发现彼等在暗中行善,纳罕之下随即现身同他们倾心相谈,三人倒未曾抗拒不悦。

据彼等所述,李逍遥于间恍然得知赵灵儿先前为他们照拂过一段,怀朔亦是他们打伤,不过乃为脱身,省去无谓罗唣,着实手下留了情,两处皆因“语言不通”,遭了误会,并惊闻曾现身于定海的“踩粪大盗”即是游俊达。原来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奇怪歹人本只钱氏父子,后来游俊达加入,便添了“踩粪”这项名头。

拐走独身老人是为妥善安置照管;杀掉只剩一口气的人是为他们不再多所受罪;遍取不值钱的字画是因有以其为厕纸癖好。原先诸般误传,问询三人之下,皆有哭笑不得之正解,彼等竟成无一恶行。李逍遥更以海痧派总管萧长风等人遇害事及“拜月教”、“蜀山派”干联寻解,彼等皆言不知,不似作伪。

二人尚不放心,以为既要做善事,无需如此古怪,坚要随同见证,三人也不阻拦。这日到泌阳,听闻霸王社事,五个合力之下,更先一步得知南社之秘,就中破坏,不意得了司徒钟、刘晋元二人阴差阳错的里应外合。

李逍遥道:“我亲身体知,他们并非坏人,司徒兄切莫错识。”司徒钟张目大呼道:“‘并非坏人’?你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吗!”李逍遥道:“我知道,他们是‘四大恶人’,而你则是已逝的‘西淫鼠’司徒无忧之子。他们所以时常寻你,是当你为同道,想要一并行事。”司徒钟在旁听着,面色忽白忽红,张口小喘。

刘晋元善体人意,立明无论前代到底如何,司徒钟心中都大以出身恶名为刺,他这等不羁性情怕也是为掩盖心伤而故作之态。当时劝慰道:“司徒兄,你不也曾说过:‘莫要把尽人都想坏了,大伙儿互相体谅该多好。’方才那三位既如此深藏不露,令尊不定亦同此情,乃是个不计声名的真豪杰、真好汉。”

司徒钟猛地一挥手,叫道:“别说了,你们这些外人知道什么!”随后走到一边树下蹲身抱头,失神自语道:“老子欠下的债,儿子来偿,这么多年遭了多少记白眼,我自己都不清楚了,你们哪里晓得其中酸苦……”李逍遥毅然站前,说道:“我自然晓得那般酸苦,更不是什么外人,家父便是当年四大恶人中的‘南盗侠’李三思!”说罢就地演出一套功夫来。

司徒钟愕然起身,喃喃道:“‘飞龙探云手’!方才那姓钱的道‘近来又寻到了南边的’,是说……”李逍遥道:“身居高位、受人景仰的不乏衣冠禽兽,沦落俗世、背尽骂名的也不是没有正人君子。本以为这等道理,聪敏如司徒兄早已谙熟,谁知竟也自陷难拔。我相信,令尊当年虽蒙不白之冤,却也未曾一旦失却刚坚之心,身边定另有巨眼明理的好友为其支柱。”他侃侃而谈,脑海中随即浮现出李凤、皇甫英、和阳、奚仲等人面貌,司徒无忧到底如何他纤毫不知,方才之语无疑是对李三思而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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